第五百五十一章 縱法入重陣

天夏陣前,一道道如虹霞的遁光縱空來回,繞旋飄走。

其若從空來,又若落空去,仿若無始無終。而從陣前向外眺望,其與更遠所在虛空流光混融到了一處,也說不清哪個更為醒目。

張禦立身大陣最前方,他的背後正是無比巨大的兩界通道,而他自身恰好位於諸多流光繞旋的中心所在,仿佛諸般事物都是圍繞著運轉著。

身外兩道劍光飄飛來去,袍袖身上的清氣時不時會與湧來的道法碰撞一下,諸般攻伐道法他大多數都是直接解化了。

而聞印、目印遮罩全場,那些變化之術則只要稍有醞釀,或是針對於他,那麽就有劍光遙指過去,逼得他們不得不停下動作,就此避走。

他看了一會兒,元夏這回的戰術其實安排的很是合理,不求殺傷他,只是牽制他不讓他離去,並且一個個也是以自保為上。

這些人在與他周旋時表現的十分謹慎,一旦有道音喝動的征兆,便是及時抽身後撤。若是退避不及,自有位於後方擅長遁避道法的同道施展遁法帶走。畢竟在言印喝出之際,諸人身攜寶器氣機總也能遮擋一下的,只要不是不小心被張禦盯死了,還是有辦法脫身的。

哪怕面前真的發現有機會,他們也不肯上去,能避則避,能躲則躲,反正只要拖延周旋就好。

除此之外,涵樞金鐘也是時不時響動著,發出陣陣鳴聲,用以支援此戰。

不過方才正清道人因為是在陣外鬥戰,所以寶器還能撼動其身上寶衣,他是站在最前方的陣勢之內的,無論是那些進攻的元夏修士還是鐘聲,都要經過純靈之所氣機的遮擋才能來到他的面前,這樣對他的影響就極少了,倒是對元夏方面的遮護更多一些。

他看得出來,元夏方面為了這一次進攻,拿出了目前為止堪稱最多的手段,可是進勢上表現的反而比前幾次更為保守了。

他考慮了一下,元夏方面吃了幾次虧後,對他過去所表現的手段差不多也是摸透了,也有了針對性的布置。

不提進攻,只是維護自身這方面,在各方配合下,確實十分有效。若不動用更多手段,哪怕只是斬除其中一人,都比先前困難上幾倍。

但是有些手段是不宜暴露的。

特別是此後還有一個重要對手要對付的時候,那麽他更需要有所收斂了。

他能預感到,那名中年道人可能是他迄今所遇到的最具實力的對手了,他也要慎重以待。

就在這個時候,風廷執以訓天道章傳意道:“張道友,武廷執適才傳言,張道友堅持片刻之後,稍候可向內退守。”

張禦一轉念,心中了然,這是如上次一般,徐徐後撤,也是明面上給元夏一點機會,至少元夏方面不至於馬上采取更為激烈的手段,這也是出於拖延時間的目的。

他回道:“風道友,請你轉告武廷執,禦知曉了。”

待風廷執氣意退去後,他繼續在外與這些元夏修士周旋,在持續了有兩三日後,他遵循此前玄廷之意見,往後退避,進入仍未復原的第二陣中。

他退的十分之自然,恰好是陣勢被元夏方面襲來虹光磨平的時候,所以這引得元夏諸修精神一振,認為目前采取的戰術是正確的。

鬥歲世道之中,那名道人也是在觀察這面的鬥戰,他在看張禦是否已經將所有的招數都是拿出來了。

只看張禦進退沉穩無比,認定應該是留有什麽後手的。

這也是合理的,沒到生死關頭,誰也不會將真正的手段施展出來。不過他認為,張禦的慣常手段該就是這麽些,不會有更多了。

因為一個是修士再怎麽得了得,身上的道法也總是有數的。張禦以往施展出來一切手段都皆是威能奇大,任何人與之單獨撞上,都不會討到好處。若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況與此人對戰,自認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就算有,應該是也只是一兩個殺招了。

他想到這裏,看向陣中,暗道:“倒是那枚棋子遲遲不動,該是催促一下了。”

天夏這裏逐次往後退去,那些攻襲的元夏修士也不過分緊逼,他們覺得這樣很好,到現在為止,他們沒有死傷,雖然比預想之上的推進緩慢了一些,但是勝在穩妥。

一年輪轉之期逐漸挨近,那也要他們能夠推動進去才好,他們敢說自己已然盡了全力了。而兩殿那裏,也沒有任何人催促,似乎是聽憑他們行事。

戰陣之中,胥道人在尋找合適的機會,根據他聽到的來自後方的諭令,他此回所要做得是不被劍光所斬,而是落於那張禦道法之下。

可他始終找不到像樣的機會,因為張禦一直以正禦中天來進行守禦,進攻完全交給了劍器,他便是要有什麽動作也沒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