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勢反融過痕

元夏諸人氣勢洶洶從兩殿元墩之上出發,化作道道流光,往天夏陣中而來。前次參與進攻天夏陣勢的求全修道人,幾乎都是加入了這一次鬥戰中。

這倒不是他們實力比起上回有了大幅度增進,而是因為他們算定,這個時候既然天夏選擇撤退,那麽一定是推算或者感覺到了什麽,定然是不願意和他們纏戰的。

哪怕是那張道人,這個時候因為急於離開元夏,想必也無心和他們戀戰的。

這個時候,他們也不需要特意針對誰人,也用不著生死相搏。只要設法拖住天夏的撤退的腳步就好。等到天地真環力量落下,自然而然就能將此輩卷入進去。

當眾人來到陣前之前,面對的是天夏新近布置的靈性雲霧,這些並無法阻擋他們,隨有人的遁光都是放緩,而在之前,縷縷虹光照耀過來,那些靈性雲霧被此一照,就被層層化融開來。

因為早就明確要在天地真環運轉的時候進攻天夏之陣,所以在這數月之間,天夏方面通過不停的陣勢試探,也早是找到了破解之法。

開始他們推進是十分順利的,不過再往裏深入,就遇到了阻礙了。因為靈性氣霧其實並不止一層,長孫廷執利用這數月時間,在這裏布置了三層,所以就算元夏來人解化開了最外圍的屏障,一時也到不了最裏間。

但這終究也是阻止不了推進腳步,因為元夏方面可以利用寶器氣機強行破解,盡管天夏鎮道之寶仍在與他們對峙,可事實上卻是比之前勢弱了不少,這當是背後禦主無法專注駕馭,這也是兩殿判斷天夏正在撤離的原因之一。

所以兩殿的攻勢盡管沒法立刻壓下這些鎮道之寶,可是稍稍抽取一些氣機過來抵消前方陣勢卻是可以的。

可是這個時候,沖在最前方的修士忽然勢頭一頓,因為他們看見一駕飛舟正自陣中緩緩馳出,並向著眾人所在迎面而來。

盡管飛舟中乘坐之人未曾顯身,可是諸人的氣機感應之中,卻不難判斷出來者是誰。所有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飛舟到了諸人前方頓下,張禦腳下踏動雲芝玉台,自裏飄身而出,手持劍器,在陣前立定,背後星光若銀河鋪灑開來,仿佛在眾人與背後天夏陣勢之間劃開了一條明顯的溝壑。

此刻不僅是前方的元夏修士,就是後續到來之人也是全數停了下來,默默注視著他,盡管目光之中滿是敵意,但沒有一個人上前。

他們過來之前,心中本來自認為已是做好了一切準備,可是當真正面對張禦時,卻仍是感覺氣息一滯。

而且在他們想來,似張禦這般地位實力之人,不應該是先一步離開的麽?

天夏縱有留下斷後之人,也不應該是他,沒人敢讓他這麽做,可他為什麽還在這裏?

所有人看著張禦,他們不清楚天夏後方還有多少人,或許現在剩下沒有幾個,也或許只有張禦一個人擋在前面,只要他們一起出手,只是對付其一人當是沒有問題的。

然而抱著這個想法的人雖不少,可卻沒有一個人真的上前。

因為他們清楚,就算真能消殺此人,那肯定也要付出一定代價的,可能會被其人斬殺當場,或許是別人,但也可能是自己。

固然天地真環天機一旦撥轉,便是消亡之人,也是有一定可能回來的,可是誰也不知道這次的結果如何,那些人是否真的能回來。

此時此刻,有人傳意道:“等到天地真環轉運起來,此人自然消亡,而此人若是真能因此而消亡,那麽即便放走了天夏其余人也是值得的。”

眾人點頭,雖然這只是一個借口,但也是有道理的。

天夏若是沒有能牽連他們正身的手段,那他們遠不會有如今的傷亡。最重要的是,眼前這個時候,天夏已然在撤走,他們已然達成了最根本的目的,那又何必冒險呢?

張禦手持劍器,身外清氣浩瀚若汪洋,他一人面對十余名求全上真,還有後方更為龐大的力量,卻是神情從容自若,仿佛這只是等閑之事。

他也沒有上去邀戰,而是在等那天地真環運轉。

而同樣,那些元夏修士也在等待著,他們都是認為,只要此器運轉起來,那麽眼前之人也必然是會受到一定牽連的。

就在一片沉默對峙之中,一股渺然高遠氣機從虛空之中浮現了出來,此氣機似乎一開始就應該在這裏,只是以往被人忽略了。

張禦這個時候感覺到,周圍的所有的都變得虛幻不真實起來,面前的那些元夏修士,還有整個虛空都是與自己相遠離,這等感覺,與他接觸高渺之地時有些相似,但又有很多不同。

同時他看到了一條條的經緯之線,扭轉變換,好像是將萬事萬物任意揉捏成不同的模樣,所有的東西都無法辨認出來,自然也就無法接觸了,無從感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