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守弱待用強

張禦在蕩開辛道人那一縷神氣的時候,感應之中並沒有察覺到任何威脅,這說明此氣之中可能真是蘊藏著什麽。

可是那又如何?

此刻兩家交戰,但凡有一點可能,他都不會去接觸這等來路不明的氣機的。世上諸般道法奇詭,便是他也不能確保必然不中對方的路數。

而辛道人話語之中透露出來,其背後可能還有什麽敵人,那更不用去多做思量。

元夏有的是要置他於死地之人的,而無論是什麽敵人,如果不具備將天夏一氣摧垮能力,但終須來到他面前一決勝負的。到時也不過是與之一戰,劍下見高低罷了。

如今前行路上,他正好缺少足夠有分量的對手與他印證,這般人來的越多越好,他個人對此是無任歡迎的。

他擡首看向前方,貞顯道人被斬殺之後,余下三人直接借助寶器氣機直接遁走,而深入陣後之人也是一個個直接斷絕假身離去,並且還動用了寶器氣機護持,就算他要動手,也是來不及了,就由得此輩離去了。

而此一回斬落二人,又守住了陣勢,戰果還算入目,且阻遏元夏,重理陣勢的目的也已是達成,下來只要守禦住,不令元夏再來侵攻便好,不過這等可能就很小了。

元夏陣勢這邊,向司議負責鎮守後路,他見是諸人無令歸來,卻也沒有苛責,張禦的手段他也是看見了,幾乎無可抵擋,而且方才從後方收到消息,那辛道人似也是敗亡了。

他們雖然還占據人數優勢,可這一回已經沒有合適的人能夠拖纏住張禦了,整個事機也是執行不下去了。

在收攏所有人後,便即往陣後遁返。

待回轉之後,向司議來到了元上殿大殿之上,對著全司議、過司議二人一禮,言道:“此回未能建功,反而敗退歸來,還請兩位司議責罰。”

過司議道:“此回之事,我等也看在眼裏,並非向司議你之過錯,而仍是我等低估了那張道人的本事。你帶人撤退回來,也算是果斷。”

向司議道:“若論天夏之堅利,有五分在於那張道人,欲逐天夏,必滅此人,欲滅此人,則除卻鎮道之寶,不可為之。”

雖然話是如此說,可現在元夏要是能抽出鎮道之寶,那還用得著讓諸多求全之人上去鬥戰麽?

全司議道:“我等自有考量,向司議也是辛苦,可先下去修持。”

向司議說了這番話也算盡到了職責,一禮之後,便即退了下去。

全司議待他離去後,嘆道:“諸位上真陣亡,如今之兩殿,已是經不起這麽頻繁的消耗了。”

這一回鬥戰鬥戰,又損失三名上真,而這等修為之人,失一個便少卻一個,短時間內是很難補充的。

過司議也是頷首。

讓他們心驚的,不知不覺間,殿中那本來伐滅萬世的,幾乎無人可敵的勢力。到眼前居然差不多已經是消亡殆盡了,除卻他們之外,能夠驅用的求全上真,居然只剩下了寥落幾人,那其中有相當一部分都是折損在張禦手中。

而現在大多數擁有較高功行的司議,居然都是新近彌補進來的。

他們這些大司議不下場,一是源於兩殿本來的規矩,二來也是為了能夠撐住兩殿架子,要是連他們都出了問題,那麽兩殿可能就無法再正常維持下去了。

全司議嘆道:“不想短短十余載間,兩殿便消頹至此。”他想了想,又道:“我觀方才那鬥戰之法,那張道人身上可能不止一件寶器氣機,天夏當是在此人身上下了大力氣的。”

過司議道:“這等寶器此前不曾見過,說明天夏那裏還有著我等並不知悉的寶器。”

元夏與天夏前後幾戰,天夏的寶器也差不多也都是顯露出來了,兩殿預判,天夏的寶器可能顯示出來的這些,但是現在看,或許還有一些。

大道之印自是算不得是寶器,只是張禦運轉出來之時,也極像是從鎮道之寶借用出來的氣機,故而易於使人錯判。

全司議道:“天夏之陣難破,我等暫時也尋不見更好驅逐此輩之法,既然事不可為,那一步該是走了麽?”

向司議想了想,沉聲道:“的確是該準備了,這一回過後,上三世那裏,想必也該是下定決心了。”

全司議道:“如此也好,先等著那處消息傳來,天夏那邊暫時便先放下吧。”

鬥歲世道,那一座懸空法壇之上,原本辛道人所坐之地已然空無一人,唯有法壇最頂端還端坐著那一名道人。

此刻其人頭頂之上有一縷縷祥光結成雲霧飄起,內中隱隱約約有諸多人影閃過,最後都是收攏至其法身之中。

他睜開雙眸,撫須言道:“辛厲已亡,終是全我功法。”

盡管辛道人敗亡當中他也是設法推動了一下,但終究完成了功果,可是如此做並不是沒有問題的,因為此等幹涉,導致功法只上稍微有那麽一點瑕疵,好在這可以通過與敵人磨練來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