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指法化侵毒

張禦看著重岸,道:“不必多禮,你自回天夏後,潛隱蟄藏,卻是委屈你了。”

重岸忍住心緒激蕩,道:“這些都是弟子該做的,弟子是修道人,這份孤寂豈能忍熬不住,只是這麽點年月,著實算不了什麽。比起老師之厚恩,弟子所作所為,實是難及萬一。”

張禦微微頷首,道:“坐下說話吧。”

重岸道了一聲是,他先是等了張禦到了主位坐下,再是一禮之後,吩咐了弟子送些茶水來,方才是於下方落座。

張禦先是重岸談論一些到來天夏後的事機,要他留心修持,還指點了一下他功行上的疏漏,重岸這時才知,原來老師一直在關注自己,心中有些感動,道:“弟子多謝老師維護。”

張禦道:“此回你順利得取敵身,具體經過,你且說與我聽。”

重岸在方才談論之中,已是知曉老師身份,正是負責玄廷之中負責內外征殺事機的廷執,故是他也不猶豫,將整個經過詳細敘說了一遍,每個細節都不曾遺漏。

這時他才想到,這裏面實事涉及到了各種有關於自家的功法玄機,乃是一個修道人自身之秘,也難怪戴廷執一句都多不問,而是讓他直接來報知自家老師。

待說完之後,他又言:“弟子此回雖然占據了此人分身,但卻不知道又該如何借此侵占其人之正身,還需老師指點。

張禦道:“此事不急,可以隨後分說,且先說說那欲毒之事。”

重岸道一聲是,得了無面道人的憶識之後,那一段與姚駐使的交談他也是得悉了,不過無面道人知道的也是不多,他只能將有限的一些情況說了出來。

張禦聽罷之後,道:“為師未曾看錯的話,這回你雖是成功吞化了那人的分身,卻也是吞下了那人身軀之中的欲毒。”

他方才就是察覺到,重岸身軀之上有一股奇異旳氣機,根據重岸之前報上來的消息,已然有所猜測,現在則是更是確定了。

重岸不由一驚,道:“老師……”

張禦道:“你莫要急切,且為師既然在此,則不會容此物蔓延出來。”

根據姚駐使和那無面道人的描述,這東西無疑是能引發一界之動蕩的。

但指望依靠這個東西摧垮天夏,那是無此可能的。元夏應該也沒有做此想法,當只是想著在大戰之前令天夏先亂了起來,方便此輩下來的侵襲。

重岸吸了一口氣,道:“是,弟子還是修行不夠,有負老師之教導。”

張禦道:“你是關心為師,心系天夏,這無什麽錯處。你且定持靜守,待為師察辨此毒,找出破解之法。”

重岸應下,他立時把心神持拿,定坐於那處。

張禦眸中神光微閃,看去重岸心神之中,其心神一如平湖,不起絲毫波瀾,然而在這其中,卻似乎活物激蕩不止,就好如湖上之溢光,攀系一處,拭之不去。

看了一會兒,他差不多已是辨明了此物的特性了。

此物乃是靠人心思欲傳遞,可謂無形無影,傳遞當是分為主動接納和被動承受,主動自用多言,就如姚駐使傳遞給姚駐使一般,侵染較為嚴重。

被動的話,則是靠著修士之間的交流談話,心神波動,無時無刻都是向外侵染,只要欲意存在,便難以遮蔽。

不過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

這東西在某些人看來是毒,而在他看來卻是藥。

他道:“這欲毒在你身軀之中暫時不必去掉,你可用此修持。”

“修持?”

重岸一怔。

張禦道:“各種欲念妄識無非都是自人心之中而起,攀附根本是人心自身之欲念,修道人參摩天道,降伏自身,若是連些許欲毒都克壓不住,又談何修行呢?此物你可用來磨練己心,若能過關,則有利於你下來行事。”

自然,也是他看出重岸能經受的住才是如此說,實際能正經修持誰也不會去用偏激之法,只是從外部驅除遠沒有修道人自身用功消除來的妥當。

他猜測此物很可能本也是元夏某些人用於輔助修持,畢竟藥毒有時候其實就是一體兩面。

只是這裏不能忽略,這東西不僅僅是對修道人有用,尋常人若是沾染,亦會被撥旺欲意。

對於天夏來說,底層也是十分的重要,若是下面亂了起來,遭受的破壞將是極大。故是這方面要有所防備。

重岸猶豫了下,道:“老師,弟子得知,這欲毒只要與人交流往來,感得人心欲望出現,就極易侵入人心,若是弟子常懷此毒在身,是否下來需避開一應同道?”

張禦道:“此事你不必擔憂,我傳你一套口訣,可以將此壓制,不至外染。”說著,他便傳了一套守持法訣過去。

重岸振起精神,認真記下。運持了一會兒,只覺身軀好似卸去了一層負累,知是法訣起了作用,原本有些緊繃的心緒不由放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