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望道可攀登

那兩名修士借助法器,反復打量著蒲鹿。

想要看出一個元神真人的根腳,那並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因為元神真人脫離世間,如果此輩願意,那麽世間過往任何痕跡都可抹了去,你便什麽都看不到。

所以他們采取的方法是,看其是否與此方天地聯系緊密,元神真人縱然超脫出世外,可仍是身具承負的。也沒有哪個修道人敢說自己是削減所有承負的。

這裏承負有可能道傳之法,有可能是師授恩德,有可能是同輩人情等等不一而足,而最重要的是天地生養之德,你從天地中來,卻又跳脫天外,此承負必需有所還。

可不拘如何還報,或者索性不予理會,那世外世修道人,勢必沒有這等承負牽連。這樣就可以加以鑒別了。。

而蒲鹿顯照出來的身影光芒綿和,看去與周圍相融相契,就是身上法力有火芒一般閃爍不已,有些刺眼。

其中一個修士道:“看到了,這個浦鎮人的根腳甚正,修習功法雖然有些奇怪,但那應該是從秘境帶出來的,那裏有什麽功法都不奇怪。”

另一人核對了下譜錄,道:“那天外來人來此不過才十年不到的時間,清元宗立派六百多載,那這位蒲真人至少五六百年的道行了,應該沒有問題。”

“六百年前?”先前那修士忽然想到了什麽,擡頭道:“可若是算上數百年的那等異動,又如何說?豈不是正好麽?”

另一個人一怔,道:“你這麽一說倒有幾分可疑,此人承負看著極少,且是這數百年聽說從不出得山門……”

兩人正嘀咕的時候,一名老道人帶著一名弟子走了進來,道:“兩位道友在說什麽呢?可是遇到了疑難麽?”

兩人見到了這位老道人,不敢怠慢,打一個招呼,道:“於真人。”而後就見兩人方才所疑之處道了出來。

“哦,那待老道來看看。”

於老道走前幾步,看向了前方,同時他的眉心之中似是裂開一隙,內有光華開闔,通過法器盯著蒲鹿看了看。

片刻之後,他道:“這的確是荒洲出身之人,沒有錯。”

他身具天目,自身靈感十分玄妙,能夠十分清楚的判別,這位就是此方天地之人,雖然有些地方覺得似有些地方不太協調,可既然出身沒問題,就不好說什麽,你即便要攔人,那要有說得過去的理由。

兩名修士對視一眼,道:“既然於真人說了,那我等也可以放心放人進去了。”

於老道聽出兩人話語中有推卸責任之嫌,不過他懶得理會這些小花招,只道:“既然來了,就一起再看看吧。”

那兩名修士神情嚴肅起來,點頭稱是。

他們三位元神真人在此看顧此事,名洲諸上宗可謂是大手筆了。實際上這還只是表面上的,因為天外修士很可能有兩人,所以只要確認了來者的身份,那麽當會有更多元神真人帶著法器趕了過來圍剿。

蒲鹿這裏,面前的接引道人聽得傳聲說是沒有問題,便即側身一禮,虛虛一引,道:“真人請行。”

蒲鹿點點頭,在路過玉璧之際,他一拂袖,就將那玉璧之中的照影給抹去了。那接引道人眼皮一跳,也不敢多說什麽。

此刻又是一個元神真人走了上來,這是一個滿面桀驁的年輕修士,目光來去似乎看誰都不順眼。

他走到了照壁之前,不耐煩,道:“快一些。”

那接引道人等了一會兒,忽然神色微凝,對著其人歉意一禮,道:“抱歉了,履真人,你可能要稍候才能進。”

履真人眉毛一挑,道:“為何現在不能進?就因為我是從班洲來的麽?”他立時面露怒容道:“我就知道你們看不起我等班洲來的修士!”

面對他的怒火,接引道人頓時心驚膽戰,生怕他對自己出手,可又不敢離開這裏,只得硬著頭皮站著。

斑洲這個洲域常年廝殺不止,而且那裏的妖魔靈異可謂全天下最多,那裏的修道人也是常常被認為最是蠻橫不過,其奉行自己的一套準則,並不願意講外面的道理,所以此洲出來之後,很容易便和外面的人起沖突。

說實話,諸宗其實不太願意邀請此洲修士的,但若不請,事情更大,可能整個斑洲都要鬧了起來。

那接引道人賠不是道:“上宗並非此意,只是我們邀書上說得很清楚,必須要真人是親身前來,可是真人卻是元神到來,這……“

諸上宗根據判斷,天外修士應該並不是肉身或是元神穿渡而至,而是降下某個化身。

或許對底層修道人來說沒有區別,可在同輩眼中,這個區別可就不小了。

履真人聞言更是惱火,道:“我們班洲是什麽地方?我要是親身前來,我的洞府還要不要來了?還怎麽對抗那些妖魔神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