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守堅用剛柔

塢冒動作飛快,而且他的舉動十分出人意料,一把就將牌符搶到了手中。

此物到手之後,他立刻往後退,同時臉上不禁露出了喜悅之色。

剛才他已是仔細觀察過了,這牌符並不需要認主或者任何法力才能驅馭,只要拿到手就可使用,有了這東西,就能掌握整個秘境的陣法了。

他適才特意讓蒲鹿盡量把陣門盡可能堆上去,雖然這麽的確對守禦很有禮,可是也一下使得陣力運轉到了極致。

在這等關鍵時刻,若是禦主自身有法力,那麽可以很流暢的調撥,可是蒲鹿沒有,那麽就會露出一個運轉上的空隙。

這個時候他若出手,那麽就沒有阻礙他的力量了。

蒲鹿手中一空,也是不由一驚。塢冒動作飛快,最關鍵的是他根本沒想到剛才還幫助自己的人,轉頭就搶奪自己的牌符。。。

不過他腦子也算活絡,並沒去質問塢冒為什麽這麽做,他知道自己的斤兩,不想自己去面對一個修道人,最好是讓別人幫忙,便道:“何休!快來幫我!”

塢冒一怔,他把牌符一收,警惕看了看四周,又看向他,道:“你在和誰說話?”

蒲鹿猛然發現,何休不知什麽時候不見了。

塢冒見四下始終沒有什麽動靜,不由輕蔑一笑,道:“原來是虛張聲勢,險些被你這點小伎倆騙了去。”

他拿這牌符晃了一下,感覺到有道道陣力隨之湧動,果然和他想的一樣,上面並沒有認主之類的禁制,持拿此物在手,就能由此推動陣力了,不過這東西似目前只能用於守禦,而不能進攻。並且還需要煉化其中的禁制,但他勉強也可接受。

只要等到掌握了這個牌符,他就等若控制了整個秘境的出入門戶了,而秘境之中也哪裏都能去的,至於秘境之中其他人,只要封鎖起來就可以了,到時候還不是任由他拿捏?

而正在他這麽想時,忽然一個拳頭在眼前放大,他立時意圖閃避,但是身體卻不如他所想的那般的聽使喚,砰地一聲,眼前頓時一黑,同時手腕一緊,等他捂著臉退後幾步,卻是發現牌符居然又被奪了回去。

他怔了一下,隨後轉身就跑,在沖過一株古樹的時候,那裏閃爍出了一個光氣陣門,轉眼跑的不知蹤影了。

蒲鹿看著拿回手中的牌符,松了一口氣,心道果然如此。

他腦子也是很靈活的,見到沒人幫自己,那就只能自救了。他不禁想到,如果說塢冒奪到牌符之前不動手是怕他有陣力保護,可是到了手後還是沒有第一時間拿下他,這說明對方並沒把握對付他。

所以他嘗試著攻擊,沒想到果然一舉成功了。

他晃了晃牌符,想試著找出塢冒的所在,可是這個人似是躲藏了起來,一時找不到其去了哪裏。

他試了幾下,無果之後只能放棄,並道:“何休,何休?”

可是喚了幾聲後,卻是依舊不見其出來,他想了想,持著牌符摸索了一陣,尋到了去往法台的陣門,把牌符一晃,一道光門閃現,他走入進去,見是法台台階出現在了面前,松了一口氣,往上而行,不一會兒到了大台之上。

他見到張禦,馬上躬身一禮,道:“弟子拜見老師,外敵已是擊退,只是……只是方才老師指派幫助弟子的那人,卻是出手搶奪弟子的牌符,弟子有些不明白。”

張禦平靜言道:“那不是我給你指派的人,而是之前進來,且未曾出去的修道人。”

蒲鹿吃驚道:“那些修道人沒有都離開麽?”

張禦淡聲道:“只要他們願意留下,我不會驅趕他們的。”

蒲鹿留意到張禦說得是他們,頓時意識到留下的人恐怕並不止一個,他有些不解道:“可是老師,為什麽……”

張禦淡淡言道:“他們早已耗盡了法力,更被磨去了原來氣血,除了一身見識,其余與凡人無疑,你修煉了半載,可以很輕易拿捏的他們。

但隨著你的修為逐漸提升,他們的法力也會慢慢恢復,並且通過尋到到清原上的寶果加快這一過程。你是將來此處地界的承繼者,牌符也在你手裏,如果你不喜歡這些人,那麽你就自己把這些人清除出去。”

蒲鹿想了想,露出認真而堅定神情,道:“是,老師。”他躬身一禮,道:“老師,弟子先告退了。”

張禦微微點頭,看著蒲鹿退下去。

想要在這個世道立足,光靠法力修為,除非能到達他這個境地,否則是撐不起來一家宗門的。一派之主,不僅要有深湛的修為,還需要過人的心思和智略。

否則就算能撐起宗門,也易被人蠱惑偏引。要知道多數危機不是來自於外部,而是來自於內部。

他就是要讓蒲鹿知曉,最不容易對付的不是表面可見的力量,而是私底下那些看不見的人心。而這些人,就是他留給這個弟子的磨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