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五章 判氣辨真虛

那諭符只一展開,上面就有道箓金光一絲絲泛動出來,琉璃壁後那與長孫廷執一般模樣的道人看有一眼,便即起身,而後就著那抹金光伸手一撫,面前的琉璃壁就自行分開了。

這是因為陳首執的諭令權柄在諸多廷執之上,所以只要他自己也不反對,那麽就能借助此諭,從這裏解脫出來。

他邁步走了出來,便從那個神人值司手中拿過諭符,收入了袖中。

又對內殿看了一眼,有心立刻去尋那名代替自身的長孫廷執去做印證,可是又是想道:“那假物手段不少,我被困之日,不知還布置了什麽,此刻不如立刻去見首執,在那假物出來之前說明一切。”

可再一想,首執雖相召於他,可他去了,卻不見得會立刻見他,若是耽擱了一會兒,恐怕事機還有變數,必須另外尋一個穩妥之法。

於是他又當場擬化了一封書信,交給那神人值司,道:“你去清玄道宮一趟,將此封書信交給張廷執,務必要送到他面前。”

神人值司接了過來,鄭重道了一聲“是”,一禮之後,便應命而去了。。

這道人則是快步出了大殿,金光一閃,身影便即不見。

另一邊,那神人值司很快將書信送到了清玄道宮,經由通稟之後,入殿見到了張禦,並將書信呈送了上來。

張禦接了書信過來看有一眼,面上不見什麽變化,道:“書信我收到了,你且回去吧。”

神人值司見他什麽交代也沒有,卻也不敢多問,躬身一禮,便就離去了。

張禦則是坐在玉榻之上,面上若有所思。

而那道人離了易常道宮,一路來到了雲海深處,在外通稟了一下,只是等了一會兒,便被喚入了進去。

到了裏間,見陳首執身著烏袍,立於高台之上,身後雲煙飄渺,明暗交錯,他上來打一個稽首,道:“見過首執。”

陳首執回有一禮,道:“方才去書喚長孫廷執前來,是有一事需長孫廷執署理。”

那道人則是擡頭道:“首執,我有一事緊要,需先稟告首執。”

陳首執看了看他,頜首道:“長孫廷執請言。”

那道人肅然言道:“長孫要言之事,乃是這些時日以來,與諸位廷執見面之我並非真正我,而是另有其人。”

陳首執沉聲道:“另有其人?”

那道人道:“不錯,長孫這段時日修煉師傳功法,又精研寄托外身之術,故是分化了一身軀出來作為嘗試,哪知道卻自行生出了意識,如同被化外魔物所占據,可此人極會掩飾,又明了我之本事手段,並以此欺瞞了諸位廷執,首執該當立刻將之拿下!”

陳首執緩緩道:“若真是如此,我又怎知你非是那人呢?”

那道人斬釘截鐵道:“絕然不是。”

陳首執道:“此等言語,並無法取信於我。”

那道人道:“首執,長孫來時想過,有一個辦法可以判別,首執可把諸位廷執請到此地,再把那人喚來分辨,想來首執與眾廷執當能明辨真偽,便是真分辨不出,也請將我二人都是擒下,免得玄廷生亂。”

陳首執道:“既然你意如此,那便照此施為。”

那道人稽首道:“多謝首執。”

陳首執關照道:“明周,你去將張廷執和諸位廷執請來此間。”

明周道人應下。

張禦一直方才收到書信之後,就差不多已能料到後續之事了,故他一直在殿中等候,得了明周道人告知,便振衣而起,出了大殿,一步之後,便即來到了雲穹深處。

明周道人再是現身,在旁言道:“廷執,首執和兩位長孫廷執都在裏間了。”

張禦點頭,邁步入內,而這個時候,受到通傳的諸位廷執也都是先後到來了。

眾人見到兩個長孫廷執立在空域廣台之上,也都是有些訝異,不過旋即便有猜測,這可能與長孫廷執所修習的道法有關。

陳首執見眾人已是齊至,便說了下方才那道人的說辭,又看向後至的長孫廷執,道:“長孫廷執可有話說?”

長孫廷執淡淡言道:“我無有什麽可說的。”

陳首執看向諸人,道:“兩位長孫廷執皆是認為自己才是正身,我方才看了,並未能夠分辨,諸位廷執可有判別之法?”

諸廷執方才已是看過二人,可無論如何看,發現兩人單獨分開的話,都可說是長孫廷執本人。

但要說不同的地方也有,那就是那道人說話神情與平日他們所見到的長孫廷執不太一樣,倒是那個話十分少的長孫廷執符合他們的印象。

可憑這一點還沒法判別,因為他們所認知的長孫廷執便是真正的長孫廷執了麽?這卻難說。

一個人平日對內對外,很可能是兩幅面孔,或許那氣勢淩人之人才是長孫廷執真正的模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