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三章 歸故溯舊觀

孫從事來至監禦使傅相所在,與之見過禮後,後者對他言道:“昨天晚上城裏出事了。”

孫從事心中一動,本能感覺這事與他被阻攔在宿處有關,他道:“敢問傅監禦使,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傅監禦使道:“朱郡太守屠岸靈在衙署之內遭遇襲擊,因故身亡,除他之外,無一傷亡。”

孫從事一驚,一郡太守居然在自己的衙署遭遇襲擊?那些駐衛幹什麽去了?可是後面那“無一傷亡”四字,卻是令他感覺到了古怪。

這事怎麽想都是不合情理的。

他道:“不知原因為何,可曾查清了麽?”

傅監禦使道:“從下面報上來的呈書看,是這位屠岸太守以往收藏的一件神異力量物品出現了問題,才是導致如此。”

孫從事無比確定道:“這是借口!”

傅監禦使道:“確然是借口,這個人很可能是神子。”

孫從事一怔,隨即忍不住道:“為什麽?”

傅監禦使緩緩道:“辰左這個人我了解,能力出眾,但卻是對名聲太過看重,不允許有任何汙點,尤其是他麾下的官吏許多都是經他之手提拔的,這個屠岸靈便是。

現在他可是升遷在即,要是出現這等事,若問他一個識人不明,他也無疑辯駁,而給人壓一壓,便可能無法挪動,若再過個幾年,可未必再有這個機會。。”

孫從事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他身為大攝身邊的從事,對這個事情他倒是能理解的。

不過這件事他們推斷的出是如何一回事,找不到證據的話,他也是不能出去隨便亂說的,就算回去也不能這麽講。

傅監禦使道:“我找你來並不只為了這件事,縱然辰左做得有些激進,但是沒有任何人受傷,這件事具體如何,還有待查證,但現在我們面對的還不僅是這個問題。”

孫從事道:“敢問監禦使,這又如何說?”

傅監禦使對著旁側關照了一聲,隨從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此前與孫從事有過一面之緣,來自於玄府的年輕修士走入了過來,對著兩人各是一禮。

傅監禦使道:“賀真修,你來說吧。”

賀真修道:“還是關於神子的事,我們懷疑昨夜斃命的屠岸靈是神子,但若是真被辰洲牧處置了倒還好,若是處置不好恐怕會有麻煩。”

孫從事道:“不知什麽麻煩?”

賀真修道:“現在所有的神子我們都是盡量活捉,這是為了從他們那裏找出更多同類,還有一個,就是我們不確定這些神子是否可以轉移意識,盡管之前沒有出現過這等先例,可又不得不防。”

孫從事一驚,道:“所以這位神子若是轉移了意識,那就極可能留下禍患?”

賀真修道:“是有此可能,但現在還不能確定,因為這些神子之前交代之中,他們也只是認為有這等可能,自己不具備這等能力,並沒有見過等同類,但願我們只是多想了。

不過目前也不必著急,因為那神子即便真能轉挪,條件也當很是苛刻,我們判斷,必須是受重傷或者自身本來無意識之人才可承載。

這樣的話,可以查一查朱郡之中有沒有這類癱病之人,或者恰好亡故之人,說不定能找到線索,再有還有要看一看朱郡之中昨夜有沒有外出之人,若是有,需得重點排查。”

傅監禦使道:“這方面倒不用擔心,因為辰左辦事向來穩當,就算他不知道這件事,也早就封鎖了朱郡出入要道了,要查起來很好辦。”

孫從事點點頭,這辰左雖然激進,但做事也的確讓人挑不出太大毛病。就算造成了隱患,可也沒讓事情朝著惡化的方向繼續發展下去。

他道:“只是洲府上下都在辰州牧手中,我們要查此事不易,可要在下向玉京傳報麽?”

監禦使探手阻止他,道:“不必如此,雖然洲府之內的事情我不好插手,但借口既然是屠岸靈因藏品為神異之物而亡,那我自需徹查其人有無貪瀆之事,我會派遣人手盯著此事的。”

他又看向賀真修,鄭重道:“另外,希望玄府那邊也能配合,益嶽上洲的事,那麽最好在益嶽上洲解決,盡量不要驚動玉京和玄廷。”

賀真修知道輕重,他打一個稽首,肅然道:“傅使君,我會與玄首說的。”

在事情定下後,他便回到了益嶽玄府之中。

玄府月台之上,梅花樹下,吳玄首端坐在一團白色雲氣之中,她看起來才二十許,眉目溫婉,一襲合身道裝,手中持有一柄拂塵,雖是外表美貌,可身上道氣充盈,讓人一望而知這是一位有道真人。

賀真修上前見禮,並將事情經過說了下。

吳玄首聽罷,起法力算了一算,輕嘆一聲,道:“辰左這事做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