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七章 戰和唯勢定

張禦知道向司議所言半是事實,半是話術,聽聽便罷,不能當真。

元上殿要是被連續打壓,的確可能被諸世道伸手進來拿捏住權柄。

但要說諸世道想將元上殿的力量重新並合到一起,又哪裏會那麽簡單?這是欺他不知元夏的格局麽?

元上殿和諸世道雙方都具備力量,雙方都想要拿取終道,這是無法調和的矛盾。。一方多了,那另一方必然嫌少,歸根到底是上層修道人太多,誰都不想更多人來與自己分享終道,所以誰都不可能真正吞並誰,否則自己先要來一場劇烈拼殺。

也就是現在有天夏這最後一個世域未曾覆滅,所以現如今雙方都還比較克制,要是天夏被覆滅,還真不知道會如何。

他平靜道:“向司議,多余的話就不必說了,既然是來談條件的,那麽貴方準備拿出什麽讓我們坐下來一談呢?”

向司議神情稍微認真了些,道:“雖然現在場中局勢算是持平,但是張上真,我元夏能勻出一件寶器,就能勻出第二件,若是貴方的逼得過緊,我輩即便不想,卻也不得不如此做,貴方真願意和我們現在就這麽比拼下去麽?貴方若是願意談,我們可以允諾十載不犯天夏,這個條件可見誠意麽?”

張禦神情淡然,這個條件其實沒有什麽誠意,現在這個局面,以天夏表現出來的實力,元上殿不好好做準備,像以往數載之內就攻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了,十載不過是他們一個準備期。

故他言道:“若是你們願意來,那麽盡可來,而我天夏也是隨時能來貴地的。”

向司議見他不接受,卻也不惱,道:“貴方當知道無法一氣拿下我等,故而總是要退的,那麽可否給向某一個準數呢?我元上殿也會慎重考慮的。”

張禦看向他道:“這便取決於貴方了,現下想要壓過我,你我都清楚需得鎮道之寶上占有優勢,我知你們元上殿當不止這麽多寶器,故而要問一句,貴方覺得,能再度壓制於我,還需要多久呢?”

他這話問的可謂相當直接,向司議卻是明白他問到了關鍵,這個問題雖然涉及元夏方略,不過不是什麽不能說的,因為繼續打下去,到時候肯定是要將鎮道之寶祭出來的,天夏也遲早是會知道的。

他擡頭道:“向某也非大司議,這些運轉之事不甚清楚,但向某估計,少則三月,多則半載,到那個時候,恐怕又是另一番模樣了,貴方何不趁條件有利,暫且先行退呢?此般對你我雙方都好。”

張禦對他的話只是信一半,真正用到鬥戰上,元上殿可能三個月不到就先抽調出一件,也可能等到一載之後,直接祭出兩件來,這裏面可以靈活變化的,但是對方這裏面其實也有一個暗示,三個月是可以寬容的,但半載就是他們的底線了。

他看向其人,道:“我來此攻襲貴方,也是需給後方交代的。”

向司議精神一振,這就是和他們講條件了,他道:“那向某請教一句,不知張上真待要在此停留多久?”

張禦平靜道:“至少三載。”

向司議笑了笑,道:“這怕是難以做到。”

張禦淡聲道:“貴方盡可出招,我在此間接著就是了。”

向司議聽了他此言,想了想,道:“張上真的意思,向某知曉了,回去之後當會將張上真這番話告知諸位司議的。”

張禦微微點頭,道:“金駐使,代我送一送向司議吧。”

向司議對他一禮之後,便即離開了此間。

張禦則是在原處思索了一下,元上殿來談條件,若是以為此輩服軟那就錯了,其實就是想以較小代價將他們逐回罷了。

可越是這樣,他越不能退。站在他的角度上,哪怕不能在此頂住預想中時間,若是能將元上殿的手段給逼出來,那總比此輩主動拿出來攻擊他們來得好。

向司議在轉回到了元上殿之後,沒有立刻去見兩殿眾司議,而是先去見了全司議,與之講述了一遍此行經過。

全司議道:“此事你先不必與兩殿言說,下來你也不必露面,余下的事機,我會與過司議商議。”

向司議領命下來,但是他心中知曉,不管談的怎麽樣,按照此前蘭司議的說法,總是要進攻一次的,要是這次能夠壓制天夏,那麽後續就不必多談了。總之下來雙方下來決定如何,就看這一次了。

張禦在向司議走後,便是繼續定坐那處,維持場中鎮道之寶,莫看虛空之中看去雙方呈現均勢,可實際上卻要他們時時刻刻保持一定力量的,因為對面人的手遠勝於他們,稍微一點疏忽,就有可能會被壓過。

過去只是半日,他忽然有所感應,目光落去,就見一枚枚的的流星正在朝著他們這裏飛速過來,數目足有上千,其行進之中還不斷挪轉,每一次閃爍,便會拉近一些距離,而上面也是裹著一層寶器氣機,故是過來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