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蔽氣斷機空

姜道人已經是打定主意站在天夏這一邊了,所以他清楚,這個時候切記首鼠兩端,把元夏得罪的越狠,天夏越有可能出面維護他。

而此前說妘蕞等人乃是叛逆,不過是他故意那般言語。因為他越是如此說,曲道人反而越會懷疑他說得不是真話。

曲煥聽了他的言語,一時面色陰沉,心中氣惱無比。元夏極度講究尊卑,功行不如他的修道人對待他都是唯唯諾諾,可姜道人居然當面唾罵於他,還罵的這般難聽,他也是忍受不了。

需知這裏動靜的慕倦安也是觀得清清楚楚,這等事傳回去後,元夏上層無疑會因此看輕他的。

他惱道:“你這目無尊卑的東西!”

姜道人冷笑一聲,道:“尊卑?曲煥,不要做出一副對元夏忠誠的模樣,你就以為自己是真的元夏人了,你不過就是一個奴仆,不過只能在元夏上層面前搖尾乞憐,什麽時候讓主人滿意了,才賞你幾根骨頭。

我就不信你心中對元夏沒有憤恨,而且你以為元夏真的信任你?我告訴你,也就是化外之世還存在,你還能當一條忠犬,等到外敵不在了,不知什麽時候就清理了你!”

“夠了!”

曲道人怒喝一聲,姜道人這一語頓時擊中了他心中的憂慮和隱痛,身為上境修道人,他自是知道天夏是最後將被清除的外世了,他也是憂心此世被覆滅之後,元夏會被怎樣對待自己。

元夏說是允許上境修道人開辟自己的道世,可是他呈書遞上去之後,卻是遲遲沒有回言,只是讓他等待,這一看就是應付拖延,此事尚且敷衍,到時候又真的會允許他同享終道麽?

要知元夏的允諾的事,沒做到的可是多的是。

雖然心中轉念,可他自身攻襲未停,揮袖之間,舟艙之內掀起一股狂猛風流,四面八方無所不至。

姜道人在狂風迫壓之中身形不斷閃爍跳躍,每每避過曲道人的氣機鎖拿,可此時的情況對他是極為不利的,他擅長的就是閃挪躲避,分合變化,而後再尋機而攻。

他先前被妘蕞所敗,就是因為對方找準機會放出了兩個代身,三人靠著地利封死了他的去路,導致他在夾擊中世身敗亡,

而在此舟艙之中,他也是一樣沒有躲閃的余地,但是好在曲道人的實力強在正面搏戰之上,轉挪恰好是其短板所在,所以他暫時還能躲閃的余地。可他也是知道,也就是眼下能勉強支撐。曲道人終究是強過他的,不管是利用法舟上的陣力,還是靠自身本事,都不難將他拿下。

所以他也是豁出去了,不停的在那裏叱罵,把自己長久以來對元夏的對不滿,把窩在心裏的積郁都是一口氣宣泄出來,這番喝罵他越罵越是舒暢,越罵心神越感快意,連一直以來的功行固束都是隱隱有所松動。

曲道人沒想到他居然這般放肆無忌,壓抑著心中的怒火,道:“你在尋死!”

姜役冷笑回應一聲,道:“左右都是一個死,何不痛快一些!至少比爾等鼠輩奴顏婢膝來的有膽!”

曲道人顯然怒極,他氣息一變,整個人身外忽然渡染上了一層銀光,看上去像是凝固的鉛汞所築就。

與此同時,姜役陡然覺得身軀一沉,可以見到,整個元夏巨舟都是出現了一瞬間的傾斜,他暗呼不好,這時反應也快,意念轉動之間,法力化作一道道風雷朝著曲道人激去。

這並非真正手段,而是於暗中又祭出了一道十分晦澀的靈光,直刺其人之神魂,但是下一刻,他感覺自身像是撞上了一層難以摧毀的堅鋼,非但未有攻破,反而神通破散,弄得自己一陣氣滯。

而之前風雷法術攻去,曲道人根本沒有躲避,其身外卻是存在著一層氣壁,諸多攻勢落入了進來,像是進入了一團無形漩流之中,俱是絞碎了去。

他目光一閃,對著姜道人又是一抓。

這一抓與方才不同,姜道人只感覺所有的空域都被封死,無論自己往那邊躲閃,都是一樣會遭遇被其拿定的下場,好像一出手就決定了結果。

然而眼見得就要將姜役拿下之時,忽然一股有無形氣機到來,此氣機之中並沒有什麽攻擊力量,但是內中所蘊藏的磅礴法力卻是引偏了曲道人的注意力,知曉是天夏那邊有強橫修士正在往飛舟這處過來。

雖然明知道對方不會發動進攻,可也不自覺戒備了起來,這微微一個分神,不免使得他的動作頓了下。

姜道人趁著這個機會,卻是心下一發狠,一指點向了自己的眉心,轟隆一聲,整個霎時爆裂開來,卻是他主動化散了自己的世身,

曲道人站在爆裂氣勢之中半分不動,只是他心下微怔,沒想到姜道人既然會這麽做,他也是怒極反笑,道:“你以為你逃得脫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