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非舊天數

陳禹聽了鐘廷執的疑問,他看向在場諸人,道:“諸位廷執,此戰我天夏退無可退,故無論元夏用何法,我都已做好了與之一戰的準備。”

韋廷執這時言道:“首執,若是元夏收聚了諸多世域的修道人,那麽元夏的勢力可能比想象中更為強大,我等需要做更多防備了。”

竺廷執看向張禦,道:“張廷執,那人可有言說,這次來使都是些什麽身份麽?”

張禦道:“這話我也問過,燭午江言稱,此回主使一人,包括他在內的副使三人,所有人都是元夏以往收攏的外世之人,沒有一個是元夏本土出身。彼此身份差距不大,不過其中一人已被燭午江突襲殺死,他也是因此受了重創。”

竺廷執道:“他們可能傳遞消息回去?”

張禦道:“禦亦問過,來我天夏的通路,乃是由一件鎮道之寶牽連,除非他們此刻歸返,那麽半途之中是無法傳訊的。”

竺廷執道:“既然如此,竺某以為他們不會改變原先策略,這些使者身份都不高,他們應該不太敢主動違逆元夏安排的定策,也未必敢就這麽退回去。極大可能仍會按照原先的打算繼續朝我這處來。”

眾人想了想,這話是有一定道理的,特別是在使者裏面沒有一個元夏出身之人的前提下,此輩多半是不敢自作主張的。

韋廷執道:“張廷執,若是按照此輩原來安排,後面試著多久之後才會到來?”

張禦道:“據燭午江所提供的時晷算下來,若早一些,應該是在之後四五夏日後到來,若慢一些,也有可能是八九天,最長不會超過十日。”

韋廷執道:“那麽此輩若是在這幾日內到來,說明原先計議不會有變。”他擡頭道:“首執,我等當要做好與之談議的準備,最好能把時日拖延的久一些。”

鄧景言道:“如此看來,元夏十分喜好用外世之人,不過鄧某以為,這未必是一樁壞事。既我天夏乃是元夏最後一個需要滅去的世域,他們不可能不重視,一定會設法用這些人來消耗試探我們,同時拉攏分化我們,而不是立刻讓主力來征伐,但是我天夏或許能憑此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眾人想了想,確實覺得這話不無道理。

而天夏與以往是修道宗派是不同的,與古夏、神夏也是不同的;當初天夏渡來此世,得了大混沌遮掩蔽去了天機,元夏並無法知曉,數百年內天夏發生了何等變化。

只區區幾百年,元夏恐怕也不會如何在意,因為修道宗派的變化,往往是以千年萬年來計的。如今的天夏,將會是他們以往從未碰到過的對手。

下來各廷執也是陸續說出了自身之想法,還有提出了一個可行的建言,並立刻擬定下來。

陳禹待諸人各自意見提出之後,便道:“諸位廷執可先回去,布置好一切,做好隨時與元夏開戰之準備。”

諸廷執齊聲稱是,一個稽首之後,各自化光離去。

張禦也是有事需安排,出了此間之後,正待回轉清玄道宮,忽然聽到後方有人相喚,他轉身過來,見是鐘廷執,道:“鐘廷執有何事見教?”

鐘廷執走了過來,道:“張廷執,鐘某聽你方才言及那燭午江,感覺此人言語之中還有一些不盡不實之處。”

張禦道:“此人的確還有一些遮藏,但此人交代的關於元夏的事是真實的,至於其他,可待下來再是求證。”

鐘廷執沉吟一下,道:“張廷執,鐘某在想,這人會否是元夏有意安排的?”

張禦看向他道:“鐘廷執有何疑?”

鐘廷執道:“此人所求,無非是想我天夏與元夏一般有庇托其人之法,若是我有此法,那麽那些外世之人就多了一條出路了,這對元夏難道不是一個威脅麽?我若是元夏,很可能會設法確認此事。”

張禦道:“原來鐘廷執思慮到這一點,這確實有幾分道理,不過禦以為卻不會。”

鐘廷執道:“哦?張廷執為何如此認為?”

張禦道:“禦認為元夏不會去弄這些手段,倒不是其未曾看到這一點,而是這些外世修道人的死活元夏根本不會去在意麽?在元夏眼中,他們本也是消耗品罷了。況且元夏的手段很高明,對於那些服用避劫丹丸的修道人不是一味壓榨,凡是功勞積蓄足夠,或得元夏上層認可之人,元夏也可用鎮道之寶祭動法儀永佑此輩。”

鐘廷執聽罷之後,想了想,道:“原來還有此節,若是這樣,倒是能穩住此輩心思了。”

他很清楚,元夏若是給予了這條路,那麽只要隔一段時日提拔一二人,那麽這些外世人修道人為了這麽一個可見得希望,就會拼力賣力,其實他們也沒有其他道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