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藏神述世源

韋廷執和風道人二人觀想圖進入舟中後,四下打量了下,見到舟身內壁乃是一片金銅色澤,上面刻畫有一道道古雅別致的雲雷紋,並有排列整齊的金珠鑲嵌在上面,看著明光燦燦,使得舟內猶如白晝。

寬敞舟身之內還豎立著一個根根朱色大柱,地面乃是波浪一般的雲道,看著猶如一座深長的道修宮觀。

只是除了這些之外,周圍卻是空空蕩蕩,什麽擺設都是沒有,故是兩人看了幾眼後便就略過,

兩人各是放了一道氣機出去試探,檢查一圈下來,發現舟腹舟尾都無問題,唯有舟首受到了阻礙,若是有人在此,那麽極大可能就是藏身在那裏,於是兩人一同往舟首方向行去。

隨著他們二人來到目的地,見到舟首被一個面烏沉色澤的銅壁隔開了,上面則是雕繪有一個古拙的饕餮之像。

韋廷執看了一會兒,就辨析清楚了如何開啟此門。

他再是伸手上去一按,往那饕餮之像中徐徐引入法力,上面紋路依照不同次序逐個亮了起來,等到整個都是沐浴在光芒之中後,再聽得一聲空空聲響,像是竹石相擊之聲,此門往一面滾了過去,露出了裏面的空間。

兩人走入了進去,哪怕沒有碰觸到任何東西,氣機相接之間,掛在門廊上面的懸瓦發出一聲聲叮叮當當的清脆聲響。

不過兩人對此不在意,因為他們光明正大進來的,並沒有刻意隱藏自己。

此時可見,艙室內正中有一個占地頗大的圓坑,裏面擺放一只敦厚圓肚的金鼎,其周圍是一圈圈黑紅相間形似炭火的燃物,此刻還閃爍通紅的赤芒。

兩人雖不擅煉器,但都是玄尊,能觀辨事物玄機,不難從殘余的氣機上推斷出,這不是在祭煉什麽東西,而應當是為了驅馭飛舟所用。這等形制古舊卻又卻又不失效用的手段,也是惹得他們多看了幾眼。

只是他們很快把目光移開,注意到了立在一邊墻壁之上的壁龕,這裏面此刻豎著擺放一只人形金甕。其由兩個橢圓形的半甕封閉起來。通過他們的觀察,裏面依稀可見一個封閉起來的形似蠶繭的東西。

這東西表面時不時有一道光華閃爍而過,且裏面還傳出來一股微弱到極是難以分辨的氣機,但看不清楚裏面包裹的是人還是什麽其他生靈,不過從周圍留下的各種痕跡上看,裏面很可能是一個修道人。

風道人道:“這金甕似是護持住了裏間生靈的性命,不如將此物先帶了回去,請各位廷執一同察辨,這飛舟就先留在了這裏。”

韋廷執同意此舉,法力一卷,將這金甕帶了出來,隨後出得飛舟,才是來到了外間,見到張禦分身站在那裏,兩人上來執有一禮,道:“張廷執有禮。”

張禦看向那金甕,眸光神光微閃,瞬息間看到了內中的情形,裏面隱約出現一個道人身影,其身軀與那些繭絲纏繞在一起,處於一種被保護的狀態之中,只是其人胸口有一個大洞,看去受創頗重。

他道:“此物交給我吧。”

韋、風自無異議,將此物送向他站立之所在。

張禦身外心光一卷,將金甕收了過來,隨後祭符一引,隨著一道金光落下,過去片刻,便就回到了清穹上層。只他沒有回到道宮之中,而是來到了一座法壇之上。

這是在一處混沌晦亂之地中開辟出來的地界,本是為了安排那使者所用,現在雖不確定此人身份,但可以判斷出是世外之人,極可能也是與元夏有所牽扯的。

他將金甕擺在了此間,同時引了一縷清穹之氣過來,化作生機渡入進去,這金甕本護持修復的作用,得了這股生機,則能更快恢復傷勢。

不過許久,那裏面的人影胸口上的傷勢逐漸收斂,待還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時候蘇醒了過來,身外的絲繭也是隨之脫離,他伸手一推,金甕往兩邊輕巧分開,他手搭著甕沿,往外看來,待見到張禦後,不覺露出了一絲凜然之色。

張禦打量了此人一眼,見其身上穿著墨綠色布袍,腰間玉帶上掛著光潤玉佩,頭上是一支骨髻,打扮看著十分古拙,這個人道行層次不低,但是卻仍是一身凡俗血肉之軀,這給人一種很矛盾的感覺,似走得是一條與眾不同的道途。

他以靈性傳聲道:“尊駕如何稱呼?”

那道人聽他問話,露出謹慎小心之色,對他執有一個道禮,同樣以靈性語聲回言道:“回稟這位真人,在下燭午江,敢問這位真人,這處可是化世麽?”

張禦道:“化世?”

燭午江馬上道:“哦,化世乃是我輩對於的天外之世的稱呼。”

張禦道:“那麽尊駕應當是自天外之世到此了。”

燭午江勉強笑了一下,看去並沒有順此解釋的意願,只是道:“是真人救了在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