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元空渡玄機

張禦將那一枚法符取了出來,見果有一縷氣機依附其上,他擡起頭,見到陳禹、武傾墟二人正看向自己。

他道:“此是荀師最後見我之時所予法符,平日只是用來轉挪之用,而在方才,卻似是借此傳了一道玄機過來。”

“哦?”

陳禹神情鄭重起來,道:“張廷執不妨看一看,此玄機為何。”

他們先前就認為,在莊首執成道之後,假定元夏來襲,那麽荀季極可能會提前傳遞消息給他們,讓他們做好防備。

但是沒想到,此一道玄機並沒有傳遞到元都派那裏,而是直接送到了張禦這處。不知這等舉動是出於對張禦本身的信任,還是說其對元都派內部不放心,所以不願意繞走一圈?

張禦試著看了下,他道:“這一道意念需要借用元都玄圖來觀,禦需離開片刻,去到此鎮道之寶內中方能窺見此中之意。”

陳禹沉聲道:“這應該是荀道友設布的遮掩,以免此消息為他人所截。張廷執自去便是,我等在此等候結果。”

張禦點首道:“禦離開片刻。”

他從這處道宮之中退了出來,來到了外間雲階之上,心下一喚,霎時一道金光落至身上,持續了一會兒之後,再出現時,已是站在了一個似在無邊虛空遊蕩的廣台之上。

瞻空道人正端坐於此地,訝道:“張廷執來此處可是有事?”

張禦道:“瞻空道友當是知曉,荀師上次贈我一張法符,如今上有玄機映現,疑似荀師傳我之消息,但需借元都玄圖方能觀之,故來此借此寶一用。”

瞻空道人神情一肅,道:“原來是師兄傳信,既是傳給廷執,想來涉及玄廷之事,且容貧道先行回避。”

張禦也是一點頭。

瞻空道人打一個稽首後,身上金光一閃,便即退了出去。

張禦待他離去,將法符取出,隨後松手放開,便見此符飄懸在那裏,下方玄圖忽然一道光芒一閃,在他感應之中,就有一股意念由那法符傳遞了過來。

他意外看到,那上面所顯,不是什麽秘傳消息,而是是荀師最早時候教授自己的那一套呼吸法門。

他再是一感,此中與荀師以往教授的心法略有幾處微小出入,若是將幾處都是改了回來,那麽當是會從中得出六個字:

“元夏使者將至。”

張禦眼眸微凝,他反復查驗了下,確認那道玄機之中的確只有這幾字,除此並無其他傳遞,於是收好了此符,金光自身上閃爍,持續了一會兒,便就遁去不見。

在他離開之後,瞻空道人復又出現,在此鎮道之寶上重新坐定下來,只是坐了一會兒,他似是感覺到了什麽,“這個是……”他伸手過去,似是將什麽氣機拿到了手中。

張禦這一邊,則是持符回轉到了上層,意念一轉,再度回到了先前道宮之所在,隨後走入進來,待至殿中,陳禹、武傾墟二人都是看向他,顯是在等著他的回音。

他目光迎上,道:“首執,武廷執,那玄機確然是荀師傳書,他只傳告了我一句,此中言……”他語聲略略加重,道:“元夏使者將至。”

陳禹和武傾墟二人都神情微凜。

這句話雖然只幾個字,但是能解讀出來的東西卻是不少,若是此傳訊為真,那麽說明元夏並不準備一上來就對天夏采取傾攻的策略,而是另有算計。

這並不是說元夏對待天夏的態度寬和了,元夏的目標是不會變的,就是要還得世之唯一,滅盡錯漏,從而攀向終道。天夏就是他們這條道路上唯一的阻礙,唯一的“錯漏”,是他們必然要滅去的。

所以他們與元夏之間只有你死我活,不存在緩和的余地,最終唯有一個可以長存下來。便不提這個,那麽多被元夏滅去的世域更是在提醒他們,此場對抗,是沒有退路可言的。

武傾墟想了想,道:“首執,武某以為元夏這與我等此前所推測的並不沖突,這很可能就是元夏為了探查我天夏所做舉動,只不過其用明招,而不是暗中窺伺。”

陳禹點頭,元夏來查探他們的消息,還有什麽事情比派遣使者更為方便呢?不管是不是其另有消息來,但通過使者,的確可以光明正大獲取諸多消息。

並且元夏方面或可能還並不知道天夏已然知道了他們的打算。使者到來,或還能利用這一點使他們產生錯判。

張禦思索了一下,這個消息傳遞,當是荀師第一次嘗試,所以上來勢必不可能傳遞很多言語。而元夏使者到天夏本也是既定之事,就算這事情被元夏知曉了,想也能作以辨解。只希望此事不會被元夏盯上。

他轉念過後,又言:“首執,元夏此舉,當不會是臨時起意,其破滅萬世,應當是有了一套對付外世的手段,或許派遣使者當是某種手段的運用。其目的仍舊是為了亡我天夏,覆我存身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