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三章 繼先承勢勝(第2/2頁)

而且不止是推動玄法,玄廷同時還允許其他可以向道的事物存在,比如造物就是一例。造物目前所承擔的責任就是最大限度改善民生,可若是繼續推動下去,哪怕不能修持之人也一樣可以攀行上道。這也是以往從來不曾出現過的道路。

而在做此事之際,五位執攝又喚得他老師荀季去了元夏。這三步下來,已然是可進可退,原本看來的必敗之局給硬生生給扳了回來。

但接下來,他們是否可以在此鋪好的道路上走下去,就要看他們自己的了。

只是他心下想著,對比元夏,天夏有一個極大缺陷,元夏那裏沒有了那些化演萬世的大能,或許還有其他上境同道。可天夏這裏若是少了這幾位,那是真正一個上境都沒有……不對!

天夏是有這般人的,那便是首執!

以首執之功行,如今隨時能夠去到上層,待得首執去位之後,也定然會成為位列上層的執攝之一。

若得如此,那麽首執當就會成為天夏之世自演化出來後成就上境的第一人!

此也意味著,此世之中,憑著自身之修持也能攀渡上境了!

他正在這裏思量的時候,前方雲海一開,一個小童乘舟過來,在舟上打他打一個稽首,道:“張廷執有禮,首執有請。”

張禦立在這裏不曾回去,便是心中已有所感,他明白首執此刻尋他,必定也是為了元夏之事,便道:“好,我這便過去。”

他心中意念一轉,頃刻之間已是落到了一處空疆之地,首執黑發烏簪,身著淺灰道袍,正立在那恒平一線之上,乃是此方天地之中唯一定立之人。他見得張禦,先是執禮,道:“張廷執,有禮了。”

張禦還有一禮,道:“首執有禮。”

首執看著他道:“張廷執今次既與五位執攝見面,想必也是知曉我天夏所需面對的大敵了。”

張禦點首道:“禦已知曉,我天夏之敵,不在內,而在外。”

首執點了點頭,但隨後又是搖頭,道:“張廷執此言,既對又不對。”他緩緩道:“我卻以為,我天夏之敵,在內而不在於外,我以為只要我天夏自身不亂,便無人可以擊敗天夏。”

張禦擡眼望向他。

首執亦是看過來,他語聲之中似是蘊藏著無匹信心,道:“我執掌玄廷近四百載,了然天夏上下所有人,更知悉天夏之潛力,我們既有他們的一面,也有他們所沒有的。

我敢言,便是諸位執攝也是遠遠低估了天夏,我亦深信我天夏必然能勝,然則首先前提,便是我天夏自身不先犯錯。”

張禦深思片刻,結合五位執攝所言,還有雙方諸般之對比,心下已是偏向認同此言。

首執語聲肅然道:“張廷執,幾位執攝雖能指點大勢,但是能幫助我們的畢竟有限,而我待時機合適,便會去到上境,雖我去到那裏後,能夠做出幫助也是有限,可也是不得不走這一步,下來只有我們一同自慎自省了,謹凜向前了。”

張禦肅然點首。執攝畢竟是執攝,不能對世間著意太深,首執盡管不同於五位執攝,沒有那麽多顧忌,可同樣也只能做有限度的幹預。

可這又是必須的,因為首執成就之後,打破了這一層界限,天夏才能真正安心。並且有一位真正己世出身的大能坐鎮上方,那意義也是絕然不同的。

首執看向遠方,一時之間,似是望到了所有,他道:“再有一月,便是二月了,屆時月中廷議之上,我當會卸去首執之位,將此交托給陳廷執執掌,己身渡去上層。張廷執,我離去之後,天夏未來,只能交托給你們了。”

張禦明白,元夏與天夏恰好就是兩個極端,一個抱守不動,殺卻萬變,以證長恒;一個維新求變,不拘一格,開萬千之道;而天機只有一線,所以唯有一個能走到最後。

這等涉及到天數和終道的爭鬥,是整體文明的較量,是體例、法度、禮儀之爭,是沒有後退之路可言的,更不該存有任何妄想。

故是此番之爭,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亦是為了天夏!

他擡起頭,以鄭重無比的語氣言道:“禦,當會竭盡己身之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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