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五章 逐痕消往印

張禦在氣意沖至那神性根由上的一瞬間,便看到了那一縷神性像樹枝一般,攀附在一團浩大的神性光芒之中,這神性之中隱隱約約可見一個金色的巨人身影。

方才那天機造物異神方才有一點說得沒錯,祂借用了天夏的技藝,得了天夏的知識,同時還依靠天夏工匠的信仰方才顯神,所以其神性之中有著一絲難以磨滅的天夏痕跡,就算神名易改也是洗之不去。

如果祂的上神有祂的靈性拓印在,那麽就沒有辦法徹底擺脫與天夏的牽連,

他也是循著這一點,才能毫不費力找到其倚靠的上神所在。不過這也是因為他有大道之印,功行道行也足夠高的緣故,鄧景不做此事,就是因為他雖然知曉這裏面的道理,但是沒有絕對的把握,所以將此枝交托給上層處置。

此刻那個金色巨人也是察覺到了他的到來,對於自身神性遭受到了外來侵襲,其表現出了極度的憤怒。並立刻以強大的神性試以還擊。

張禦此刻是循著那天機造物之神的神性而來,但是神性與他的氣息相較是脆弱的,就好像隨時可以扯斷的棉線,上面並不足以承載他的力量,故只是將一縷十分微弱的氣息傳遞了過去。

也是因為這一縷氣息,給予了那金色巨人的錯判,認為他的力量只有這麽一些,此刻其裹挾巨大的力量,猛然沖撞在了張禦的那縷氣息之上!

張禦早已是求全道法,此刻他將氣息渾然若一,觸余即及全,故是這金色巨人這次沖撞,仿佛一頭撞到了難以撼動的堅固山嶽之上,非但未能損他分毫,其自身神性反而隱隱出現了某種崩塌的征兆。

這個金色巨人身軀急驟閃爍了幾下,隨著不斷有來自信眾的信念源源不斷匯聚補充上來,祂的神性再一次的凝固了起來。

金色巨人通過方才那一次交手,祂意識到自己面對的其實是一個強大無比的對手,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祂也算是果斷,在意識到擋不住對面之人後,立刻試著斬斷與那造物天機異神的牽連,並且毫不猶豫將其神性拓印從自己的神性之中抹去。

張禦則是通過這一次接觸,準確捕捉了那一道神性之所在,此刻他已經不需要通過那天機異神的神性,直接便可以將自身的力量送渡上去了,故是根本不給對手任何機會,將氣意向上一壓,磅礴之力洶然湧上。

金色巨人方才凝實的身影受此一壓,就像是氣泡驟遇狂風,俄而潰散了,那一團倏然化為無數金光散開,再是消失不見了。

張禦能察覺到前方一陣空落,這個巨人的神情已然被毀去,但在此之前,其卻是將自天機造物異神的一部分靈性拓印完全拋棄了。

信神在其寄托根基和所有信眾沒有毀滅之前,是無法真正殺死的,不過若是一般的異神,就算沒有被殺滅,這等重創也可令其較長一段時間無有可能出來了,至於多長時間,這要看其信眾和寄托了。

或許是數十年,也或許是數百上千年,時間拖延的越長,回來的那個神祇越與原來的那個有所偏差,雖然本性相同,但極大可能與原來那個的想法認知完全不一樣了。

只是他能感覺到,在那金色巨人之上,似還有一個上神存在,若是如此,也難怪其在毀滅之前執意剝離那天機造物之身的印痕,因為只要那上神願意的話,就可以將之復還出來,而沒了與天夏的牽扯,下次他就無法憑此找到此獠了。

但是異神有異神的神異之術,天夏有天夏的神通手段,他與這異神有過了接觸,那麽可以讓擅長推算之人進行推算,等其再次出現後,就能第一時間發現。

思索過這些後,他的氣意轉了回來,雖然方才經過了一場神性與氣意的沖撞,可實際只過了短短片刻,而他手中持有的那一根白枝這時出現變化,卻是化為一節節的焦炭,由此斷裂掉落下來,那天機造物之神失去此寄托,自也是一同消亡了。

而隨其消亡,關於天夏的一切已是一並消失,半點殘剩也沒有。除非那個金色巨人提前將錄書下來。

不過他很了解這些異神,需要保持自己神秘感,並且維持信仰本身,信眾和神祇之間也不是對等的,所有東西都需要祭獻或者某種代價來獲取,所以不可能平白無故交給下面之人,更無可能費力去做這些事。

聶昕盈此刻坐在對面,看著那一根白枝斷落,她問道:“師弟,這異神已是清理了麽?”

張禦道:“這天機異神已是消殺,此事到此已算告一段落,師姐不妨在我道宮中盤恒幾日,雲海上層秀麗風光無數,我可令神人值司帶你遊覽。”

上層之風光勝過世間許多,且都是靈精匯聚之地,十分有益於修士修行,連尋常上尊居於上層都能獲得永壽,更不用聶昕盈這個境界的修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