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九章 法算不足全

長孫遷想了下,鄧景乃是白真山一脈,也是上派嫡傳,又在玉京鎮守多年,無論功行修為還是以往資歷,擔任廷執都是足夠。

那位費淵麽,同樣也是功行修至寄虛之境,其人早在濁潮到來之前就鎮守在幽原上洲,如今也已近百載不失,按理說也是足夠挪位了。

實則內層一十三洲的真修玄首,除了益嶽上洲那位因為因為修道年月尚淺,功行稍弱之外,大多數都是功行深厚,幾乎都是在抵抗濁潮中立下過功勞的。

但需考慮到,這麽多年來,真修除了玉航進入上境,還是原先那麽人數,而玉航嚴格來說也不是什麽新近修成之人,其人只是為追逐高深道行,這才放緩邁入上境的腳步,實則與大多數真修都是一輩人。

想有片刻之後,他道:“安越府洲的魏濤魏玄首,兩位可是考慮過麽?”

鐘廷執點頭道:“魏道友做過荊丘上洲的玄首,如今又是昌合府洲鎮守,資歷也是足夠,按理說是合適人選,但是魏道友鐘某是了解的,他這人十分講究禮法規序,鎮守時日不滿,哪怕功勞到了極處,也是不會選擇離開的,故此這回便不考慮他了。”

長孫廷執淡淡道:“這般我這裏便無什麽推薦人選了。只是兩位道友可曾想過麽?如今我們可以舉薦真修同道,從而壓制玄法,可這並不是長久之計,只能壓得一時而已,照如今局面,玄修法遲早生出,到時兩位又如何阻止?”

真修雖然個個功行深厚,但是對比玄修,數目寥寥,並且大多數還存有出世之念,選來選去就那麽幾個人,現在還好,可等到一十三洲真修玄首都是逐一退卻,那極可能都被玄修所替代,那麽玄廷上唯有玄渾二道是遲早的事了。

鐘廷執看了看他,沉聲道:“莫非長孫道友又要重提那造物修士一事麽?可莫說玄廷之上諸廷執對此之反感,只說這些造物修士,莫非修得就不是玄法了麽?”

長孫遷語聲依舊平淡道:“造物修士只是在濁潮之後天夏實力大損,為了應付上宸、寰陽二宗而,唯恐我天夏戰力不足所做之努力,眼下自是不需要了。但是造物卻還是可以繼續的。”

崇廷執這時道:“長孫道兄說得不錯,造物修士一事現在的確是不合時宜了。不過似那方層界之中便是沒了造物修士,也有造物煉士。其能做到之事,我天夏也能做到,只要和我等一同推動此事,造物這一興盛,則玄法底層必被侵奪,從而便可形成平衡,如此不至於讓玄修再占據大利。”

鐘廷執沉聲道:“那便要看下來廷議了。”其實他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玄廷議定,廷執必須要保持真、玄、渾三者各自之定數,這樣不管底層如何變化,上面都可維持均勢,可現在還不到那個地步。

崇廷執道:“既如此,我當先去接觸那鄧、費兩位,問問他們的意思。”

鐘廷執點頭道:“那便勞動道兄了。”

三人商議過後,鐘、崇二人身影從玉璧之上消失。長孫遷站了一會兒,便往內殿走去,來到了殿內最深處,他揮袖蕩開禁制,走入了一個光芒浮動的陣法之中。

在陣樞之上,坐著一個白玉塑就之人,面目挺秀俊美,頭發披散下來,身上披著一個單薄絲綢,只是透過白玉身軀,隱約可見裏面的水晶般的骨骼內腑,還有朱紅色的心臟,以及心臟跳動流淌著的金色血液。

他走到近前,伸手在其頭頂之上按了幾下,就瑩瑩流光從玉人身上綻放出來,這光芒持續了許久,才漸漸收了回去,玉人身上玉石似乎有了些微妙變化,變得更接近真實之骨肉了。

他凝視著這玉人,靜靜站在那裏,似在思考著什麽。

張禦在回至清玄道宮不久,明周道人便將長孫遷應下的“晶靈”都是送了過來,他點檢了下,正好是有三千六百之數,便用元都玄圖將此送去了朱鳳、梅商二人處,順便給了一道諭令,令其照上面附帶的囑咐施為便好。

處理完此事後,他定坐片刻,想起一事,就看向了那方道化之世,自他從此世之中脫離出來之後,已然過去近三月了。

南北之戰仍在繼續之中,由於姚貞君等人的退走,深入北方腹地的那一支艦隊終於被剿滅。北疆後方逐步穩固下來,西路大軍仍在對峙之中,而正面大軍仍在激烈交鋒,熹王大軍在不斷取得勝利,逐漸逼近煌都。

但是越到後面受到抵禦越強烈,天外六派以往一直在坐觀,而這一次居然有不少人親自下場,這卻是一下加大了守禦力度,故目前處在僵持階段了。

倒是班嵐那處地界,借著兩邊無暇顧及之際,不斷吸納人口,擴大疆域,布置陣法,再加上入得此界的玄修大多數是去到那裏,一時間倒是聚集成了一處頗大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