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六章 意同內外世

妙皓道宮之內,鐘廷執也是一樣留意到了清玄道宮那裏的異動,他看著那朵由祥光瑞靄承托的芝雲好一會兒,這才收了視線回來,並沉吟起來。

道宮殿壁之上一陣光芒流淌,崇廷執的身影從中浮現出來,他沉聲問道:“鐘道兄,你可有收到消息麽?”

鐘廷執轉過身來,道:“清玄道宮那一位?自是看見了。”

崇廷執道:“我說得非是此事,而是方才有弟子前來稟告了一件緊要之事,道兄若未見,那是看上一看為好。”

而與此同時,清穹雲海另一端,正清道人從道宮前的平台上回到宮內,只是才走兩步,卻有一縷光氣落至殿台之上,岑傳自裏現身出來,稽首道:“師兄。”

正清道人道:“師弟來此,是有什麽事麽?”

岑傳神情鄭重道:“有一事不得不來,師兄,方才我得知了一些事。”

他往下一揮袖,一團靈霧散開,在殿前散布開來,並在裏面呈現出了一幕幕場景,卻俱是道化之世中種種景象。

正清道人看了一會兒,神情也是漸漸認真了起來。

岑傳道:“這是某一位玄修弟子腦海之中的記憶,此間諸事,皆是他於一瞬之間所歷。”

他展現的這些,是一些昌合府洲的玄修弟子在脫離道化之世後,呈報至玄府的,他對玄修的一些變化一直是有所留意的,所以第一時間獲知了這些。

正清道人問了幾句,方才是弄清出了原委,這是別開一世之門,又聯想到方才清玄道宮之中那些異象,他道:“此事應當與張廷執有關。”

岑傳道:“師兄,我也以為如此,似若那訓天道章,不就是諸玄修能借托於此傳遞消息話語麽?而那牽連一世之中去的無不是玄修,故定是與這位有關。”頓了一下,他又言道:“但是師兄,你可曾看見了麽?”

他語聲很是凝重道:“那一世之中,興起的造物派將修道人逼得退去了天外,地陸俱被造物派占領。這些人還出現了造物煉士這等上層甲士。這造物派如今天夏的造物又是何其相似?若是放任造物這般繼續下去,此世諸派之下場就是我輩之下場!”

而在妙皓道宮這裏,鐘廷執看著那些懸天而立的造物日星,造物環廳,造物甲兵,烈晶等等造物兵器,還有動輒數以百萬計的鬥戰飛舟,以及掌握了上層力量的造物煉士,也是久為言語。

崇廷執言道:“鐘道兄,那一世中造物派有這等力量,其能做到,我天夏也能做到,或可拿來利用……”

鐘廷執沉聲道:“需要慎重。”

崇廷執道:“鐘道兄,不要被造物派表面所蒙蔽,此派能得如此,皆是因為此世道機與我不同,所以少了上法壓制,但在天夏卻不是如此。”

鐘廷執搖頭道:“看此世以往,也不是造物生來便就繁盛的,是因為又類似濁潮之動方才引發了道機之變,崇道兄不要忘了,我天夏也有濁潮,而且近來頻頻發動,不得不加以警惕。”

崇廷執道:“道兄多慮了,此一世中,諸派修道人分散於地陸各處,力難合一,方才給了造物壯大之機,我天夏早有了完善的禮序法度,造物派稍有異變,即可鎮壓,不足為患,反而是壓制玄法刻不容緩。”

他加重語氣道:“我非是危言聳聽,此世如今唯有玄修可入,且還是傳意而去,有如去到下層,無懼生死,玄修可得不用顧忌的研修功法,道兄該是知道這意味著何事。

此世一開,未來玄法玄尊必得會多得不少。玄修還能在此世之中肆意傳播玄法,推動玄法上進,如今我與此世還無法交通往來,可將來未必,一旦兩界打通,必然多出許多事端,故我不得不未雨綢繆!”

他提議扶持造物,也不是當真為了興發造物,而正是為了遏制玄法。玄法、造物人才皆從底層中來,而且還有很多地方是重合的,這般令兩者相互制衡,才不至於威脅真法之地位。

鐘廷執想了一會兒,沉聲道:“此事極難,要想制壓玄法。”他伸出手,朝清玄道宮的方向指了下,“如今非需得問過那一位的意見不可。”

崇廷執也是不由一頓,張禦之道法眼見更高了一層,說起來無疑更加具備分量,輕易難以撼動。他道:“道兄,為了真法之傳繼,要是不管多難,總要試上一試的。何況,最多再有百載,正清道友也總能歸回玄廷了,那時我們將能廷上再得一臂助。便不能壓倒,也能制衡。”

鐘廷執緩緩道:“正清道友的想法可未必見得與我們一般。”

崇廷執語氣肯定道:“至少在對玄法認知之上,正清道友與我們是一致的。”想了想,他又道:“還有那一方外世,必須對入得此世之中的玄修有所限礙,定下一些規矩才是,不能任他們胡亂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