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章 化氣神歸同

張禦吟誦之聲一落,身上光華氣息已是如潮水高漲過後平復下來,旋即開始審視己身。

雖然在道化之世內經歷數十載,但在天夏也不過是一瞬罷了。

不過對於他這樣的修道人,早已跳脫世外,世身更乃是入世之映照,早不受人間壽數之所限了。

通常情形下,修道人在求全道法之後,便可以尋得一門根本道法,似若玄廷之上幾位廷執,又如正清道人,嚴若菡等人,還有上宸、寰陽等派上層修道人都是如此。

這就如承載的根基的枝幹都是成熟了,自然也就得以開花結果。根本道法一成,再常修此法,直至越來越是精熟,最後或可借此攀渡到更上層的境界。

只是他與這些人是有一些區別的,他們所求的道法,無不是真法,真法的根本道法就該是如此修持的。

他覺得現在去求,也能利用過往之積累,合化出一門道法出來,但那卻不見得是他的根本。

若把以往修煉的道法比作萬千水流,那麽根本道法就是將萬千水流匯聚如一,化為一整道江河,不得此法之人,恰如以分散之水流迎擊聚合之江河,那自然是比不過的。

可是他覺得,或許是他因為道法求全比他人更進一步的緣故,也可能是他所修的是玄法,盡管自身已然達到此等境地,可那萬千之水流還並沒有到能夠完全匯聚過來的時候。

若是提前聚合為一,那一定會錯失或者舍棄許多,這反而會降低自身之上限,所以目前這個階段他還沒有必要去那麽做。

至於會否影響他自身鬥戰之力,答案卻是否定的。

這時他拿一個法訣,身上光氣一湧,就有一青一白兩道光氣從身上飄散出來,落於大殿之中,並隨之化出兩個身影來,正是那白朢和青朔二人。

這兩人一個含笑微微,手持拂塵,腳踏雲荷,頂上藕葉有靈絲淅淅瀝瀝垂下;一個一身青袍,面色堅毅,持拿一柄玉尺,腳下一葉扁舟,底下更有湧湧清氣相承,兩人現身之後,都是對他打一個稽首,道:“道友有禮了。”

張禦點首回禮,道:“兩位道友有禮。”

他吞奪了二人神氣,再加上有“啟印”為憑,故他可以將兩人之神氣從自身神氣中分化出來,再是由二人神氣塑造世身,並以重化出來,兩人身上道法的修為幾乎與原來近乎一致,甚或他們的記憶經驗還有脾性都是與原來一般。

唯一區別,就是二人俱是以他為主,道念也與他一致,因為二人就是從他神氣之中分化出來的,也是“我”之一部分,將這二人視作是他也並無不可。

這二人神氣雖是皆依托於他,可落在世間後,也能自行修持,但修為並不會高過他,也即是說,他之成就決定了這兩具化身之成就,所以想要借此二人修行破境向上那是無可能做到的。

不過好處卻在於,若是與人鬥戰,他等若有了兩個同層次幫手,對上根本道法已然完全取得之人不但不會弱了下風,還能夠針鋒相對,甚至將之反壓回去。

而待往後,在他完成自身根本道法之後,這兩人是否也可一樣求得道法,這就有待驗證了。

待把己身情形理順後,他再是起意顧看那方道化之世。

自他此世之中退出來後,此世便即凝固,按照上法的路數,因為此世因他而世,在斬殺上我,求全如一後之後,此世也會因此而崩塌,但是他在這其中中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以大道之印落於其中,並此世牽系住了。

他思考了一下,若是自己將“啟印”也是化融入訓天道章之中,那麽就可以繼續讓諸玄修以意識映身的方式穿渡入此世之中,這對玄修是有莫大好處的,也給了玄法一個可以追上真修的機會。

念及此處,他也沒有遲疑,當即運轉道法,將啟印化融入訓天道章之中,並在其中立造了一個“映空”之印。

只不他隨著再次推動此世,此世將與天夏自此恒平,再難有那先前般“存念一瞬,歷過萬載”的好處了。

且若投去此地,也不會是正身而去,依舊是映身落照此間,相對於天夏就是多了一個時日流轉一般無二的下層。

如此一來,所有玄修無需他引導,都能去到此世修持。

而方才就在他回到天夏的那一刻,所有還沉浸入道化之世中的玄修弟子都是感覺一陣恍惚,旋即自己已然歸回天夏。他們先是吃了一驚,隨後立刻為此事找尋同道相互交流了起來。

還有些人比較著急,比如林稟這些人,他們正帶著舟隊插入北方烈皇疆域的腹地之內,正在與敵周旋,戰事恰是最為緊張激烈的時候,這個時候卻是突然回到天夏了,無法入到那方天地了,這叫他們如何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