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章 重法鎖青空

青朔道人心中這意念一定下,身上氣息霎時高漲,並且似沒有止勢一般沖升而起。

他的道法在於自身心意越是堅定,越是覺得自己所行是對的,那麽力量就會相應為之強大。

而當他願意為此付出一切,並為此踐行,乃至於不惜自身性命的時候,那將會提升到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

這也是為什麽他明明實力極強,在與張禦鬥戰過程中,從頭到尾卻沒有對後者發動過一次攻勢,因他本心還存在著避戰的態度,甚至還存有一絲讓張禦知難而退的想法,而不用最終非要分個輸贏。

他或許不是一個通常意義上的求道人,但卻是一個誠心於己修道人。此刻隨著他氣意沖發向上,已然是積蓄到滿,自然勃勃欲發。

於是他把手中寶尺一晃,照顯出一道通天徹地的玉長尺,此形此影,便連陽都和天外監察的六派修道人都可觀見,他只是將之向前一傾,朝著當面壓了下來。

白朢道人因在陣中,受到極多遮掩,沒法望見稍遠一些的地界,可他方才法力推及全陣,並不是簡單的排擠和破壞,還是通過此等碰撞,大略探明了此處陣法的運轉之勢。

故是青朔這邊一動,他立時有所察覺,並還大致感應出了來勢大小。他微微一笑,把手中拂塵一擺,白氣騰升,一只巨大玉手自地拔起,以手背袒迎此尺,兩者一相接,法力自是撞到了一處。

他本擬神通變化,將此力借來,隨後一同挪去攻破此間大陣,可是尺上力量堅凝合一,混然一體,借無可借,挪無可挪,那便只能以力相抗。

此時在外圍第二重陣勢之中,師延辛等三人正立在各個方位之上,他們不知具體鬥戰的緣由,但卻知道白朢便是此回需要對付之人,此刻都是在設法找尋戰機,但是卻發現一時插不進手。

對面這兩人無不是摘取了上乘功果的修道人,功行修為且不論,法力那是真的雄渾厚重,碰撞起來驚天動地,法力相互激蕩之中,排斥周圍一切,神通道術皆不能入。

師延辛看了幾眼,表面平靜,可眼神深處更是泛著一抹凝重。他此刻所站之地與第一重陣禁相差不遠,故能深切直觀感受到那一柄巨大玉尺幾有傾天之力,可即便如此,亦有被白朢道人輕描淡寫接了下來。

要想對付這般人物,尋常手段根本沒用,而且對於出手時機的選擇也需十分慎重,想到這裏,他不禁飛快思量起來。

青朔道人手中玉尺這一壓下,便即感受遭到了莫大阻礙,一時之間,非但落不下去,且還隱隱有被反推上來的感覺。

他知曉自己即便堅定了心志,也仍與補回了神氣的白朢有著差距,可他此刻並不要求能勝,只是想要將之拖住,不給其任施展手段的機會便好。

不過他的鬥戰的選擇並不呆板,身上光芒一閃,元神浮現而出,並帶著一股毅然之勢借著陣禁遮掩朝著對面沖去!

白朢此刻感應放諸周遭,青朔元神還未從陣中傳出,心中就已有了一絲警兆,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就有一道化影從身上走了出來。

這番應對及時且恰當,本來當是正好迎上那到來之元神,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道柔和光亮灑落下來,像是月光入水,霎時映海照江,波光瀲灩。

那化影卻是一伸手,直接探入光中,像是摘花拿葉一般,居然準確無比的捉住了蘊於其中的那一道劍光。

然則那劍光卻是一閃,又是一道劍光自上分化出來,躍過化影,直接斬落在白朢身外明光之上,但卻是斬入虛無,空空虛蕩,雖未能將之斬破,可也是激起一陣漣漪,令氣息運轉一滯。

此時此刻,像是如配合好的一般,青朔道人元神已從陣禁遮掩中沖了出來,其周身先是綻放出絲絲縷縷的氣光,而後在一刹那驟然化散,於此一同爆發出來,還有一股幾能撼天震地的莫大力量!

而此力量雖然龐大,卻是分化有度,並不波及大陣分毫,齊是向著白朢宣泄而來,於是下一刻,一股似若蔽去天日的光芒一下將其人吞沒了進去。

青朔道人這回卻是直接用上了元神爆裂之法,以他的氣意法力,當中所能爆發出來的威能無疑是極大的。

實則元神與自身相仿,能施展各種神通法術,然則他自身法力都是用來與白朢道人對抗並牽制其法力了,那用這等最為簡單粗暴的方法卻是最好。

此法確實也很有用,就算白朢法力再高,神通再強,也沒有可能完全忽略一位同輩修道人元神爆裂,更別說他此刻還在與青朔道人對抗法力,稍有應對不妥,頂上的玉尺卻會鎮壓下來,順勢將他壓下,故明顯可以感到其氣息向內一陣收斂。

青朔道人雖然成功完成了這一次攻襲,可他神情並沒有半分放松,尤其是他看到那一只碩大玉手仍然存在於那裏,連半分搖顫也沒有,好若山嶽般穩固,就知這一擊並沒有給白朢帶去太大的沖擊,可總是做到了稍加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