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親脈落血咒(第2/3頁)

朱野橫擡起頭,他緩緩收斂儀姿,站直身體,道:“自然是恨的,殿下屢次給下臣希望,可卻又屢次奪去。又怎叫下臣不心生怨懟呢?”

熹王道:“所以你方才來尋我,就是故意給來人指引方向,好陷我於死地麽?”

朱野橫坦然言道:“不過是賭一把罷了,我如今與殿下血緣最近的宗親,只要殿下不在了,哪怕沒有名義,我依舊可以獲得許多人支持。比那個長老團所封宗子朱辨業更有資格繼承殿下你的權勢與大業。”

熹王呵了一聲,道:“你倒是坦承。”

朱野橫面色平靜道:“不坦承又如何?殿下也不會信我辯解之言。”

熹王道:“你不會突發奇想做此事,既然如此做了,那也該是有安排的,說吧,把與你有牽扯的都人說出來,孤還可以酌情免你之罪。”

朱野橫仰頭看了看他,道:“殿下以為自己贏定了麽?”

熹王目光落下,道:“長老團屏護已去,外圍守禦之力十去其九,他們已是堅持不了許久了,嗯,”他拿杖鞭對下指了指,“你這麽說,是你手中還有什麽東西能夠翻盤?拿出來!拿出來讓孤看看。”

他見朱野橫站著不動,也不說話,便微露冷哂,又往後靠去,“要盡快,再晚一點,孤可沒有那個耐心等下去。”

朱野橫緩緩道:“此前曾經人尋過我,要我把一件東西帶給殿下。”

熹王目光淩厲了幾分,透出了幾分殺機,他道:“料到了。”旋又露出輕蔑之色,“不過又是故技重施,他們以為成功了一次,我會沒有防備麽?”

不用朱野橫再言,他也知道,定然是有人要求將加強咒力之物帶給他,好讓軍眾失去主帥。

但是被侵害過一次之後,他也是做好了防範了,飛舟之內是有靈性阻隔的,上了飛舟,任何東西都帶不上來的。

朱野橫道:“下臣的確帶不來任何多余的東西,但那東西……”他擡起頭,“如果那是臣下自己呢?”

熹王坐在那裏,不為所動。

旁側宋參議則是開口道:“武護不會以為王舟守禦如此單薄吧?武護便是自己成了那咒器,以為王舟會查驗不出來麽?”

朱野橫不去理他,而是看著熹王道:“殿下此前曾用宗親來分擔咒力,那當也是知道,通過血脈也能增強咒力,與殿下血脈最相近的乃是下臣,我若願意,那便可以成為那血咒,用此來咒殺殿下!”

他直視上方,“誠然,殿下或許有辦法避過,但是大軍哪怕片刻無首,想必也會殿下謀劃帶來麻煩吧?”

他昂首挺胸,一指外間,“就如此刻,殿下即將要攻入陽都了,勝利近在眼前,若是這個時候殿下忽然身染重疾,勢必動搖軍心,可能攻伐就此功虧一簣,想必這也不是殿下願意看到的吧?”

熹王道:“你既然來了,那就是來講條件了,那麽也不用藏著了,一並說出來吧。”

朱野橫道:“我所求不多,恢復宗子名譽,並公告全軍。”

熹王冷然道:“我能立你,那也撤了你。”

朱野橫道:“那也是以後了,大軍征伐在外,想必殿下不會這麽言而無信。況且要破解血脈之咒,相信殿下也沒有那麽快,下臣也總有幾分保命本事的。”

熹王拿杖鞭拍了拍手心,轉頭言道:“宋參議,你說呢,我該不該答應他?”

宋參議一躬身,道:“殿下,屬下以為不該答應。並非屬下不憂慮殿下貴體,而是因為即便答應了他,結果是也一樣。我聽說朱武護上周第十三子出生了,朱武護若是成了宗子,他大可舍棄自己性命,立刻動用血咒,與殿下來一個同歸於盡!而做到此事後,他能讓自家子嗣繼承自己之位,那從繼理而言,也是名正言順了。”

說著,他轉而看向朱野橫,“說不定在朱武護來到王舟之前,就已經做好這番安排了。”

熹王再是看向朱野橫,道:“你聽到了麽?你是這麽打算的麽?”

朱野橫面不改色,再一擡首,道:“殿下是拒絕下臣了?”

熹王拿起杖鞭,對著他擺了擺,道:“孤,從不受人威脅。”

朱野橫點了點頭,就在此刻,他蒼白的臉頰之上浮現出一片赤色,“殿下小心!”宋參議趕忙疾步上來,雙手大張,用自己的肥胖身軀攔阻在了王座之前。

轟地一聲,朱野橫在原地爆炸成了一團血霧,一股濃濁的血腥味彌漫大廳。

熹王一皺眉,他感覺在這一瞬間,自己似乎背負一個沉重負擔,呼吸也是艱澀了幾分,他哼了一聲,看向站在晶壁之前觀望外間景物的張禦,道:“陶先生,我這具身軀還能支撐多久?”

張禦淡聲道:“若有上乘丹丸補益,最長可得半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