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駐影尋緣見

金郅行感覺事情有異,他道:“我來此處至少兩次,前次我拿功法來此與那位散肅道友交換,”他擡了擡手中經卷,“散肅道友也是將此經卷交予我,這卻是做不得假的。”

那道人又是一怔,但他似乎想起什麽,神情稍稍認真了一些,道:“道友可否將經卷交於我一觀?”

金郅行遞了過去,道人拿過之後,打開看了看,見裏面是一片空白,不覺皺眉,金郅行在旁解釋道:“此中之文,需以特殊法門才可觀見,散肅道友予我之時,亦言他難見其中之文。”

那道人翻看了下,看這經卷樣式倒的確是門中所制,只是有些老舊,念至這裏,他似是想到什麽,擡頭問道:“道友前兩次來時是什麽時日?”

金郅行當然不曾忘記,當下報上時日,那道人露出驚異之色,遲疑一會兒才道:“這般看來,道友遇見的,可能不是我這處所在……”

金郅行道:“不是這處?莫非還有別處?”

那道人沉吟了下,道:“道友來時走得乃是曲道,但是我派的確有一個傳聞,說是曲道之中,有兩座經閣存在,一處乃是我這裏,另一處卻是在曲道之中漂遊來處,非是有緣人無可入,或許道友去的就是那裏了。”

金郅行有些詫異,道:“還有這等事?可據金某所知,這曲道不是貴方所建麽?怎麽會有生出這等異事來?”

那道人略微有些尷尬,道:“道友功行也至上境,也就不瞞道友了,曲道雖是我們所築,但卻是在一條疑似門中失蹤前輩留下的異氣之上所建,目的也是為了更高追逐上境,只是此中神異,我等至今也未能全數摸透。”

說到這裏,他擡起頭來,晃了晃手中經卷,道:“此書或能由此找到一些玄機,道友可否將經卷暫留我處,我可交由掌門判別,或能尋到一個結果。”

金郅行道:“倒不是可以,但貴方若是留著,卻需也拿上乘法門來換,因為我是拿一門功法交換來的。”

那道人點點頭,道:“我會將這些一同稟告掌門。”

金郅行倒也不覺的吃虧,若是對方拿去找不出麽來,那意味著他還可以再換一次,而且他乃是玄尊,也不至於為一套功法將他得罪了,畢竟現在似他這等境界的修道人,哪裏都是可以去得。

只是這裏事,透著一股古怪,他也要設法弄清楚,走道觀走出來之後,他再次回到居處,就立刻通過訓天道章,將事情原原本本告知張禦。

張禦聽罷,思索了一下,到了此世之後,他也是通過訓天道章了解一些此世之道法,並有了一些自己的推斷。

從鎮壓在在道機轉變之後,各派也是走出了一條自己的路,但可能正是因為道機轉變,世間更難容納更為上等力量,那些意圖摘取更高功果,或者意圖攀登上之境便產生了與世隔絕之象,並出現了一些看起來有些奇異之事,譬如這方經卷就是如此。

他道:“金道友,此人不見,許有幾個緣由,其一,那散肅道人之前與你見面之時,曾言及自己觀此書或會忘了什麽,觀一次便忘一次,連自己有時候也不清楚忘去何物。

那或許他知曉了道友告訴他的這些論述之後,又忍不住再去觀書,故是又遺忘了一些東西,而這一回極可能是遺忘了自我,若忘了自我,那他便就不存了,也不會再有人記得。”

金郅行不由一驚,這是可能的。玄尊若是忘卻自身,認定自身不在,那的確可能從世間,誰人也無法尋的,至於他自身是不是還真的存在,那只有其人自己知道了。

張禦道:“另一個可能,散肅本身並非人,而是過去修道人上意之寄托,只因執念而留存,而一旦執念解脫,便自化去,而道友觀得經文,使得經文能在世間為後輩所解讀,這許便是他之執念。”

金郅行一想,不覺點頭,回想起與散肅交流之言,他覺得這個推測倒是很有可能的。

張禦又言:“除此外,還有一個原因,那道觀唯有相應道行之人才能進入,散肅在觀得經書之後,可能自身有所提升,或許因此高過了道友,而修為道行不夠,便再無法見到他了。”

金郅行想了想,道:“廷執先前曾言,那經書或還有第三本,可能涉及廷執所要找尋的線索都在那裏面,若是如此,那屬下不是找不到第三部經文了麽?”

張禦略作思索,道:“那也未必,若是其人因我所言前兩個緣由消亡,不過其人自身自去,那道觀應該還在,還能設法找尋。若是第三個緣由,那只是道友修為未夠,暫且見不到罷了,道友可再耐心修持,等到寄托神氣,自又能見到。”,

金郅行一聽,道:“可是廷執,若是在天夏,屬下或還有幾分信心,此世道機不同,金某若尋寄虛之法,不知要耽擱多久,且也未必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