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經載觀殘書

散肅老道手撫經卷,道:“此一經卷之中,或有道友所需之法……”

金郅行心中一動,表面卻是詫異道:“怎麽,道友自己也未看過麽?”

散肅老道露出些許復雜之色,道:“我曾觀摩過不下五次,但是每一次看過都是忘了,要是只忘了經卷之上的東西還好,可是老道總覺得還忘了別的什麽,故是此後再也不敢再看……”

他擡頭道:“故我在此提醒道友一句,此卷是否要觀,道友需得仔細考慮清楚了。”

金郅行沒有不把他的提醒放在心上,而是露出謹慎之色,他想了想,又指著那經卷問道:“那我請教道友一句,過往可有前人對此卷錄下過心得批語?”

散肅老道嘆道:“難處便是在此,我查遍經閣,過往對此書全無任何批語,好似也就我一人記得,若我也是忘卻,不定就無人知曉這部經卷存在了。”

金郅行看了看,道:“如此神異麽?”

散肅道人道:“確然如此,故我懷疑,此書許可能道祖傳書之一。”

金郅行知道,這裏與天夏不同,天夏認為如今道法,是無數先人歷經許多代所總結創立出來的,而在此世之中,卻是認為萬般道法皆是由一名道祖立下的,並由此傳下了三卷經書,此乃是所有道法的源頭。

是真是假他沒敢貿然下結論,他也沒興趣去尋根溯源,只要是傳下的道法是真的,那便就可以了。

而且他也不怕自己忘了什麽,觀書前後,他大可將此經過寄於訓天道章之上,便是能令自身忘卻,卻也無可能令訓天道章都是忘了。

他伸手拿了過來,只是他正要打開觀覽的時候,散肅老道卻是阻住他,道:“慢,此經書不是倉促可觀,道友可回去慢慢看。”

金郅行點點頭,對方願意讓他帶回去,那是最好不過。他將經卷收好,又將自身事先準備好的功法拿了出來,托舉在手道:“此我之功法,請道友品鑒。”

散肅老道臉色一正,鄭重接了過來,他緩緩打開看了一會兒,不覺撫須頜首,憑他眼光,自能發現這門功法的妙處,且是與他以往所見過的功法大不相同,但大體脈絡還是似曾相識。

金郅行拿出的雖是從幽城得來的道法,但這上面其實也經過了他的一番改動了。

畢竟一門從無記載,且說不出具體門派的功法要是能直接修煉到上層境界,這也是十分惹人懷疑的,等於明白著告訴別人,他的來歷有問題。

好在如今不少玄修投在了各大本土宗派門下,通過訓天道章得知了各派一些功法,照此修改了一遍之後,大致遵循了這個世間的修道脈絡,其中他還向張禦事先看過了,他可以確保對面看不出破綻。

散肅老道再是看了一會兒,擡頭問道:“道友這功法似是修改過?”

金郅行故作感嘆道:“道機變化,以往之功法無法再助我等修成上乘境界了,故我與一些同道也不得不加以修改,我也不過是僥幸憑此得成,只是可惜了那些同道,未能見到這一日……”他不由做出了無限惋惜之狀。

散肅老道也是不覺一嘆,“道機之變,實是諸法之劫數,不過有依舊有道友這等人能繼傳前人之法,那道傳就不會絕繼。”

他又擡了擡手中之書卷,道:“我已是看過了,道法之法,的確是一門能通向上境的法門,價值匪淺,我便收下了。”

他合上書卷,“到底道友之法可以直通上境,我只以這莫名經卷相換,卻是讓道友吃虧了,若是道友還有什麽疑問,或者看不透手中經卷,也可來尋我,我可給道友再換上一本。”

金郅行執有一個道禮,道:“那就謝過道友了。”

散肅老道回禮道:“道友客氣。”

金郅行目的到達,便與他告辭,轉而離開了此間。

散肅老道望著他的背影,面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笑容。

金郅行沿著曲道回到了自己的居處,他將禁制升起,坐定下來,沒急著展開經卷,而是先給張禦那裏送了一道傳訊過去,因為假設這真是涉及到傳說中“道祖”的法門,他也吃不準這裏面是否會有影響自己的東西,所以還是通稟張禦一聲來的安心。

而後他緩緩將經卷展開,但是他看到的只有一道流光,裏面好似有字跡,又好似沒有。然而每當他注意去看的時候,就感覺是空白一片,越是用意越是如此。

可他不驚反喜,因為連他也看不透的話,說明此物的確可能與張禦所需尋找的東西有關,而他看不明白,不代表張禦看不明白,故他又以“明觀之印”將之映照入訓天道章之中,再度送至呈張禦那裏。

張禦先前得了他傳報,已是有所留意,這時借得明觀之印觀覽,那經卷等若直接展呈於面前,他看有一眼,金郅行那裏無法看到的流光,在他眼中卻是變作了一個個定固之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