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治正化邪染

方采兩人說話的時候,兩人已是來到了一座圓形的巨門之前,上面盤踞著一個巨大的多肢足神異生靈,呈現出一個螺旋形狀。

她上去輕輕敲了敲,這個神異生靈的肢足緩緩蠕動了起來,並往裏整個收縮成了一團,同時也是將封堵起來的門戶讓了出來。

她讓那個年輕軍士在外等著,自己跨過那一面如水紋晃動晶門,來到了裏廳之內。

而在此間,一個身著淡金色長袍、頭戴翼善冠,領扣上皆有徽紋的俊雅年輕男子正站在那裏等著她。

他的身後站著一名中年隨從,一名化著淡妝,緊抿嘴唇的女子,還有兩名留著長須,臉上望不見有什麽表情的修道人。

方采走到面前,道:“朱宗護,人我請來了。”

朱宗護道:“小姨,軍中自有軍令,哪怕是自己人我也沒法偏幫,本來這件事和你沒關系,可如果你插手了,就要承擔失敗的後果。”

方采一臉倔強道:“這些我都知道,現在我只要你快一點,別耽擱我救治同袍的時間。”

朱宗護輕輕一嘆,道:“小姨你清楚後果就好了,他對身邊的隨從道:“去把人請進來吧。”

過了一會兒,張禦自外走入了進來,朱宗護看到他後,露出些許訝色,原本嚴肅的神情也是稍稍緩和,但他沒有與張禦說話,而是示意了一下,身後自有一個修道人走上來,對他執有一個道禮,而後側過一步,道:“陶先生請。”

這些天下來,張禦對這裏的修道人之間的禮數也是了解過了,故是十分合當的還有了一禮。跟著這個道人往裏廳行去,在一條密閉長廊之中連續走過了三道晶簾大門後,來到了一個被這道人稱作“善護所”的地方。

此間橫擺著一個個琉璃艙,入目所及,大約有一百余數,每一個艙罐裏都躺著一個人。可以見到,所有人都是昏迷不醒,而皮膚表面無不是依附著一層紅色的軟痂,看去就如水泡,有些地方皮肉已經爛透了,幾乎可以看到筋骨內臟,而絲絲縷縷的血肉混合物則隨著艙內液體沾染在艙壁上。

這裏除了負責救治的善護軍士,還圍著幾個竊竊私語的修道人,不過與引他進來的那位道人相比,這些人不但身材走形,精氣神也是松垮的,身上的法力氣機更是異常微弱,應該不曾勤加修持的結果。

那道人走入進來,這些人主動上來打招呼,口呼“王治道”不已,俱都是露出討好的笑容,包括那些修道人也是如此。

王道人卻是反應平淡,他側身看向張禦道:“陶治道,你是方尉請來的行家,請你看一看這些病症,能否治愈?”

那些善護軍士和修道人相互看了看,隨後用帶著好奇、審視、甚或有些敵意目光投到了張禦身上。

張禦點了下頭,緩緩在這些艙床之間邁步行走著,他擁有目印,哪怕沒有動用任何超出此刻層次的能力,在一圈走下來後,便已是心中有數了。

這些人都是種了一種神通道術,而且是一種非常殘惡的邪法,且毫無疑問是出自專煉邪魔之術修道人手中。

對此他並不奇怪,在各家修道宗派遭遇圍剿的同時,原先那些邪道乃至魔道宗派也是開始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過去有其他宗門與他們為敵,可現在卻沒有人來遏制他們了,而他們的道法都是以祭獻、煉魂、殺命為主,這些神通道術對於昊族的殺傷力極大。這也使得這些宗派現得到了以往那些與他們作對的宗派支持。

濁潮對於邪魔修士影響固然也很大,可是他們卻能依靠殘害生人或其余生靈的手段來彌補,成了修道勢力幾乎崩塌後唯一不降反升的勢力。

底層邪魔修士且不去說,擁有了上層力量的魔修,往往一個人就能殺絕一個地域的生靈,並令草木蒼翠之地變成寸草不生的絕域荒漠,只是這些人往往也是昊族優先剿滅的目標,故是雙方拼鬥的十分慘烈。

王道人見他停下腳步,問道:“陶先生,你以為這是什麽?”

張禦道:“這是一種邪法,且並不是單以殺傷性命為目的。”

他指了指其中一個面露痛苦的人,“受術之人之人會不停的失血,所以要維持他們的生命,不但要大量的輸血,還需要一定人手來照顧。施術之人的目的,應該當是為了消耗貴方更多的人力和物力。”

在場眾人都是有些意外,他們都是想著怎麽解開這病症,但都是沒有想到這一層,隨即他們臉色都是有些不太好。

現在前線很多人都是被種下了這等手段,若是不盡快想辦法解決,那麽人數一多,決定會成為他們的巨大負擔。

張禦其實還有一猜測,這些法術有一個明顯的指認作用,若是施術者的層次足夠高,那麽能夠輕易知曉每一個受術之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