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行道皆負承

張禦神氣分身在玉京停留了兩日,將元都一脈的事機都是處理妥當,兩萬余名元都弟子被分別送去了內外各洲宿。

瞻空道人看到諸弟子俱是安排妥帖,也是心中放下了一件大事。

如今元都一派算是完全歸入天夏了,自此之後,除了他門下還幾個弟子還需盯著,也不必再為元都之事牽掛了。

因事機已畢,玉京三位鎮守也是各自告辭歸去,玉航道人臨行之前,開口相邀張禦與瞻空二人過去盛日峰,不過被二人婉拒了。他也不以為意,一個稽首之後,便就化雲煙散去。

倒是白真山主鄧景在離去之前,張禦思索了一下,對其傳有一語,後者對他一點頭,也是一個稽首,旋即身影化光不見。

這個時候,玉京方向有一駕法器飛舟過來,須臾就落到了兩人面前,飛舟之上出現一朵祥雲,下來一名望著三十上下年輕修士,不過其人卻是身著天夏官吏袍服。

到了近前,這人對著張禦和瞻空二人恭敬一禮,儀姿優美,穩而有度,道:“天禮部都令使郭占,見過張廷執,瞻空觀治。”

天禮部統管天夏本土禮制法度,權威甚重,並且也是六天部中與玄廷聯系最為緊密的一個部署。

玉京之中,除了幾位大攝、宗匠可以直接遞呈書上玄廷之外,也只有天禮部擁有上下傳遞話語的權柄了,並且其還負責玉京與各域玄府的溝通,所以此部之中有著大量的修道人,且有許多還與玄廷廷執有著一些淵源。

張禦點首為禮,道:“郭都令來此何事?”

郭占躬身言道:“下吏奉主部和幾位大攝之命前來一問,張廷執此行是否要入玉京行令,玉京也能做好安排。”

張禦道:“我此來非是往玉京巡查,只為安撫分理元都一脈修士,就不必要驚擾玉京子民了,郭都令就如此回告崔主部和幾位大攝吧。”

郭占恭敬道:“是,下吏遵諭。”他拜有一禮後,踩祥雲回到飛舟之上,就此退去。

張禦望著飛舟逐漸遠去,雖然郭占是修道人,可他一眼能看出,其人至多也就是在第二章書的層次之中,並且氣息散亂,平日一定是疏於修行,顯然這是把心思花費了在部中事務之上了。

不過這等選擇也沒什麽不好,並非人人踏上修道之途就是為了求道的,也有追逐名利的,畢竟只有到了玄尊,並在上層潛修,才能與歲壽不磨,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此事的。

按照修持之理,哪怕你到壽數最後一刻,只要自身不棄,那麽或就可能等來那一線機緣,所以許多修士往往堅持到了壽消之時,而能早些時候認清自身,果斷放棄道業,那也是非常有勇氣的一件事。

瞻空道人這時感慨道:“大事已了,今後我卻是可以不必再顧看這些後輩,只顧自身修道便好了。”

張禦道:“觀治是要回上層潛修麽?”

瞻空道人笑道:“我哪裏是閑得住的人,過去我只在天夏疆域之內走動,如今或會帶著弟子去域外遊轉一番。”

張禦知他有元都玄圖之助,無論去得哪裏都是方便,且元都玄圖有時候也能於傳訊,關鍵時刻也能交流,他道:“既如此,禦還要拜托觀治一事。”

瞻空道人道:“廷執請說。”

張禦道:“近來濁潮可能有起復之象,各方異事層出不窮,天夏疆域內各洲宿我自可監察,但是域外一時顧及不到,那裏或可能會有異動,觀治若是去到那裏,還需勞煩觀治遊歷之時能多加留意。”

瞻空道人神情嚴肅了些,道:“我既得觀治名位,行走之間,當會多多加以留意,若有異狀,會及時告知守正。”

張禦道:“那就拜托觀治了。”

兩人再說了兩句,瞻空道人便就與他別過,天穹之上陰影遮來,隨即一道金光落下,人便化去不見。

張禦倒是不曾急著離開。前次來的時候,因為玉京、翼空兩處的守正駐地是在海上,所以沒有靠近此處,這次既然來到了這裏,準備見去去這裏的兩位故人。

他自身不動,一道化影飛去,霎時來至白真山的靈妙玄境之外,過了一會兒,桃定符和聶昕盈二人就自裏出來,見了兩人,他拱手一禮,道:“桃師兄,聶師姐,許久不見了。”

桃定符很是灑脫,並未因為他身份不同而態度有所變化,擡手一禮,道:“師弟有禮了。”

聶昕盈也是萬福一禮,看了看張禦,道:“不想昔日一別,再見師弟,如今是廷上廷執了。”

張禦此刻意念一動,周圍景物變化,心光自成一域,變化出亭台流水,案幾茶盞,他請了兩人坐下,待落坐下來,自有茶水自天注來,落入杯中。

他道:“我今日去往元都派中將諸弟子分散去往各洲域,元都派在此算是正經歸入天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