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六章 論道對理爭

那修士在看過甘柏的批語過之後,一時瞠目結舌,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他想了想,回頭尋到梁屹,斟酌了一下語句,謹慎言道:“梁道友,似乎那位桃實前輩對此道書有不同之見。”

梁屹沉聲道:“這位前輩是如何評議這道書的?”

那修士支吾道:“不好說,梁道友去看上一看便知。”

梁屹聽他這麽說,就知那位桃實定然對此書評價不高,他再次尋到了“桃實”的符印,意念注落其上,就有一片光幕在面前展開。

他擡頭一看,見那道書滿篇都是落在那裏,而下面只得一句批語,上面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似乎其人這本道書很看不上,根本不屑多置一詞。

他看過之後,倒也沒有生出什麽惱意,而是去認真琢磨了下那些批語,再結合他方才深究的東西,不由閉上雙眼,坐在那裏深思起來。

許久之後。他再是睜開眼睛,隨後他尋到方才那位同道,沉聲道:“這位前輩說得對,這道書雖然精深玄妙,可我輩還不夠資格去看,若是非要看出個究裏來,那只會越陷越深,反而偏離了正道。”

那名修士看他態度,卻是有些不解道:“梁道友,我看著這道書的確是有些道理的啊……”

梁屹道:“道理也要看是什麽道理,道理能為我用,對我說來說方才是道理,若是太過高渺遙遠,那與我並無太大用處,反正我眼下之妨礙,所以那道書之中所言,道友看看便好,不必過於放在心上。”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此書若是單純探討道法,那倒罷了,可被一語點明後,現在怎麽看都像是故意引人迷失其中。

不過這只是一種微妙的感覺,他並沒有切實的證據。也是由此,他如今對顏瑞江也是多了一絲懷疑。

那修士想了想,道:“梁道友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梁屹知道他只是不想和自己吵,所以順著自己說,其實並沒有死心。

但他也能理解,自己不也是陷進去了麽?看著大道至理就在眼前,又有幾人能夠放棄呢?便是被人指了出來其中不妥之處,可不去試一試又怎是甘心呢?

這個問題只能從根源之上設法解決,他想了想,從大道之章中退了出來,和守值弟子交代了一聲,便就出了玄府。

不過他雖離去,訓天道章之內卻是未曾平靜下來。

甘柏如今也算是一個名人,他的一舉一動都是會引來不少人注目的,而他將道書全篇放在了符印之中,自然也不少有人得以看到。

這篇道書確實是涉及不少玄妙道理的,並且高明之處就在於,總給你一種自己若是深研下去,便能找到真正答案的錯覺,就連梁屹這般根基深厚之人上一開始陷入了進去,一般人還當真沒眼力做出正確的判斷。

故是許多人看過後,卻不同意甘柏的見解。

他們都認為,這裏面明明這裏面說了很多道理,頗是給人以啟發,怎麽就被貶低的一文不值了?這些人直接質疑甘柏的評判。

但也有一些人認可甘柏的判斷,都說桃實前輩每每言之有物,從不胡言亂語,他若這麽說,定然是有道理的,並且還真有一些頭腦清醒之人在看過批語回頭再去看,果然覺得此書說得就是些無用的道理。

兩邊人各自不服,都是在下面爭吵了起來,但是漸漸認為這本書有用的人占了大多數,還有直接把自身反駁之言留在了符印下面,而且隨著這般人越來越多,反駁的聲音也是越是越大。

甘柏面對如潮而來駁斥,卻是小臉高揚,不屑一顧,不僅將反駁道書的道理寫下來,還每一人都還一句批語。

其中有一個看似好心人,故作持公正立場的,讓他不要隨性而為,他立刻扔一言過去:“字字矯情句句作,口水倒比墨水多”;

還有人無視他面前列出來的道理,反而質疑他是為駁斥而駁斥,他直接頂了一句:“揣著明白裝糊塗,不是蠢來就是壞,勸你回去看一眼,出來是否把門帶”。

他批語句句嘲諷,字字戳心,看得人著實無名火起。

因為他說得也的確有道理,有些人修為不夠,反駁不得,甚至去請了真修同道過來,試圖將他駁倒,可甘柏一個人對陣所有人,卻是絲毫不弱下風,這動靜也是越來越大。

顏瑞江這時也是注意到了訓天道章之中的熱鬧,看到了是為那篇道書而爭論,他倒也不怎麽奇怪,在把東西送出去的時候,他就料到了這東西終究會被送到訓天道章上來的辨討的。

不過他卻一點也不擔心,因為那道書若不是事先告訴他有問題,連他自己也是感覺此書可指引自己入道,所以他不覺得除了玄尊之外有誰能看明白。到了一定境界的玄修在了解此書過後都會忍不住去翻看的,除非玄尊出面將此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