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八章 神心染惡邪

張禦感應落下,見到方才那一擊,看去聲勢浩大,對於地貌破壞其實並不大,反而是將整個地脈重新梳理了一遍,讓其回歸了原位,如此禁陣自是破去。

大陣一破,對於他和瞻空二人來說再無任何阻礙,不過他們並沒有立刻上前,因為此刻那黑色魚脊一般的大石之上,卻是出現了一個人影。

這是一個身形高瘦的修道人,面頰略顯凹陷,其盤膝站在那裏,下頜留著清須,發髻一抓,只是上半身未著衣物,下身則是一襲赤色大裳,而身旁插著一根竹杖,上方是一串飄揚的蛟須紫纏結。

在陽光照耀之下,可見他的上半身滿是一個個細密的孔洞,看著讓人頭皮為之發麻。

但其余完好的部分,皮膚卻是潔白如玉,細膩緊實,泛著奇異的光澤,與黑色的頭發有著強烈對比。

張禦一看此人,就認出其便是前任守正宮守正管梁,其與畫影之上所顯現樣貌可謂一模一樣,只是外在神氣卻又有不同。

畫影之上的管梁望著正氣凜然,言語記載之中也是不假辭色,格外刻板,與許多同道關系不睦。但是眼前這個人,神氣森冷,眼瞳之中滿是詭異邪惡。

修道人的氣息可不會輕易變轉,特別是玄尊,過去的氣息代表了其過去的經歷、認知還有自身所持之道,要是連這個都變了,那就是從根本上發生了轉變,完全可說是兩個人了。

他道:“觀治,這人是管梁,但又非管梁。”

瞻空道人不禁點頭,他沉聲道:“此人修煉的果是寰陽派的‘棘陽煉形’之術,這個功法將形身與天陽諸星交匯,奪日星之精氣為己用,練到高深之處,只要天上日月仍在,就可維持在世之身長存。”

不過他有一句沒有用,這等功法實際上非常殘忍,需要殺戮大量的生靈作為功法引子,並且修煉期間還要用到大量的祭獻,管梁在失蹤之前功行實屬尋常,而現在卻疑似到了寄虛之境,甚至還可能更高,這裏不知道要進行多少殺戮。

只是他也有些疑惑,這等大規模的殺戮,照理說遠不是管梁一個人可以完成的,就算能夠做到,動靜也不會小了去,又怎麽可能隱藏到現在還無人發現?

說話之間,兩人已是緩緩來到了近前。

那道人見二人到來,也是站了起來,雙臂一張,笑道:“這副模樣與兩位相見,當真是失禮了。”

瞻空道人看了看此人,沉聲道:“而今我當如何稱呼你?”

那道人道:“原先的管梁是我,現在的管梁也是我,瞻空道友,你若為方便,那就以原來的名姓喚我便是。”

他又看向張禦,“這位道友從來沒有見過,不知如何稱呼?”

張禦淡聲道:“玄廷守正,張禦。”

“玄廷守正?”

管梁盯著了他看了幾眼,隨即故意嘆有一聲,道:“可惜了,歷來守正從來就沒有什麽好下場。

不是戰死在外,就是被玄廷奪回名位,到了那時候,你卻是什麽都不會剩下……”他語聲透露出一股可惜之意,隨著他這些言語說出,目中泛動著一股奇異之光。

張禦則是神情一片平靜,淡聲道:“哦?也是如此,尊駕才是躲藏到了這裏麽?”

管梁不禁有些意外,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張禦,料定是這百多年中成道的,又見其是化影到此,只以為這次是由瞻空道人帶著其人過來增廣經驗見聞的。

所以暗中以神通侵染,這不會立刻造成什麽侵害,但會無聲無息在受術之人的心中種落下一個心魔,平時不致有什麽影響,但隨著經歷事機越多,便會逐漸放大其心中陰暗的一面。

但沒想到,居然絲毫未能對張禦起到任何作用。

瞻空道人見此,他冷然道:“尊駕少來賣弄這些小伎倆,張守正與你等是大為不同的。”

他雖並去多說明什麽,可言語之中流露出來的語氣,令管梁意識到,張禦的身份似乎並不像自己認為的那般簡單,眼底不由多出了一分警惕,但同時又閃過一絲深深的惡意。

張禦道:“管梁,我且代玄廷明確問你一句,身為守正,你當初到底因何之故拋卻職責,躲避到此?”

管梁詭異一笑,道:“張守正想知曉?”他又看了看瞻空道人,“好,我便告訴你等。”

他將手中竹杖一杵,道:“寰陽派當初被驅逐出去之時,將不少功法典籍散落給了其余宗派,上宸天拿到了一部分,天夏拿到了一那部分。元都派也是拿動了一部分。

他們如此做當然不是出於什麽好心,這是為了方便收取力量。”

他的語聲微微興奮了起來,“你們可是知道麽,寰陽派有一種很好用的祭獻陣法,所有妄圖獲取力量之人,只要在祭獻之時只要拿出足夠的代價,就能獲得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