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章 承詔亦可算(第2/2頁)

在極短暫的時間交流過後,五個人當下各運法力,準備施展殺招手段,隨著氣息湧動,腳下這座飽經摧殘的山嶺都是隆隆震動,似要坍塌一般,蒯荊則立在中間,面含微笑,看去一點都不緊張。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發動的這一瞬間,所有人的表情和動作都是驟然一止,好似忽然間時光忽然停頓了下來。

包括那名黑衣道人在內,眾人身軀外表之上漸漸生出一絲絲細微裂紋,隨後像破裂的陶土一般,一小塊一小塊從身上剝離掉落。

張禦自天中緩步走來,身外則是一片燦爛耀眼的玉霧星光,他與那五人擦肩而過,一路來至前方,而那五人則在他身後於無聲無息之間化變成了漫空飛灰。

他看了蒯荊一眼,道:“蒯師兄?”

蒯荊微微一笑,打一個稽首,道:“是我。”

張禦看得出來,此人表面雖與真人一般,但確然只是留於一個世間執念。

執念本身沒有什麽善惡對錯之分,只做自身認為該做之事,但有的時候,只要方法正確,哪怕不去施加外力,也是可以加以引導的。

那位老師令他看護同門,這其實並不奇怪,因為執念大部分時間仍然把自己當作原來的自己,對於師長之請,蒯荊自然不會去抗拒,而從這位過往的作為看,其本身或許也樂意接受。

他道:“老師那封書信,是你托原師兄送來的?”

蒯荊微笑道:“是的。”

張禦又問:“我現在已是來了,你還有什麽話要對我說麽?”

蒯荊道:“張守正稍等。”他身軀從半空之中驟然消失,下一刻,已然進入到了靈關之內,走入道舍,對著那小道童道:“師弟,那張掌門符詔可何在?”

小道童回道:“在的,師兄可要用?”

蒯荊微笑點頭。

小道童哦了一聲,從身上將那一張掌門符詔拿了出來,雙手舉著,踮著腳往上一遞,道:“師兄,給你。”

蒯荊拿過這符詔,身軀一閃不見,隨後再一次出現在了張禦面前,並將符詔遞過,道:“張守正,荀師交代過,門中有人可憑感應,尋到此符之所在,若是見到正守正,就將東西先放在守正處,荀師還有一句話,說是‘算人者,人亦算之’。”

張禦將掌門符詔拿了過來,他感應了一下此符,略作思索,頓時明白了這裏面的意思,眸光也是微閃一下。

這掌門符詔是能被人尋見的,但是這東西反過來也可用以尋人。

現在發生的這些事,足以證明過這位師長的推斷是正確的,而對方既然圖謀這符詔,那必然是需要一個接符之人的,不然這番算計就空落了。

他擡頭往上看去,為了盡可能獲得成功,這位接符之人此刻必然是躲在相距二十八宿不遠的地方。

而發動策劃整個謀算之人,說不定此刻也在那裏。這個人能指使此事,地位定然不低,要是這次能將順勢之滅去,那定能對上宸天的造成一定打擊。

方才他有一個疑惑,既然荀師早便猜測到任殷平可能有此作為,那為何要讓蒯荊來與他說,而不是告知玄廷這等可能呢?

現在通過蒯荊的舉動,再加上他對這位老師的了解,他頓時明白了,這是老師有意送給他的一場功勞。

當然這功勞也並非白送。

他結合前後因由,明白了這位老師的意思,他對著蒯荊道:“蒯師兄,你可告知小師弟,此處已不安全,他下來可以來東庭修道。”

蒯荊推了下眼鏡,微笑道:“我會告訴他的。”

張禦看向遠空,而接下來,就是要盡快解決此事了,免得拖得太長,讓人給走脫了。

雖說上宸天和天夏兩邊名義上還在議談之中,可既然對方已經打到門上來了,難道還不允許天夏反擊麽?且誰又能說和談之際就不能打了?歷來邊打邊談之事又豈是少了?

他意念一轉,便將此間之事傳告去了上層正身所在。

張禦正身本在定坐之中,接到傳念,他一下睜開雙目,眸中有神光微現,思考片刻後,他起身來到前殿,道:“明周道友何在?”

明周道人應身出現在一旁,態度恭敬道:“明周在此,守正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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