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同天得所佑

桃定符這時想到一事,道:“原師兄也是在外聯絡同道,他四處奔波,怕是不及收我傳訊。”

聶昕盈道:“師兄無需憂慮,小妹稍候把每一個同門都試著聯絡下,只要他們當中有一個見得原師兄,他就能知曉了。再說,除非玄尊出面,以原師兄的遁隱之能,可不見得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桃定符倒也同意這個說法。

這位原師兄最擅長遁隱之術,又整天在琢磨此法,看上去就想著以此道攀上境了,就連那天與他說話的身影,他也判別不出到底是假是真,這位只要不主動現身,不是玄尊還真不見得能找到其正身所在。

他道:“我先去與張師弟打一聲招呼。”

而在桃定符走後,江旬忽然想到了什麽,有些擔憂道:“張玄尊雖然如今是玄尊,可是宗門也是勢大,並且門中疑似有數位玄尊,他們若是聯合在一起逼壓,張玄尊能夠扛住這等威迫麽?”

他倒不為自己擔心,大不了被宗門尋去,而張禦明明是玄尊,自己是可以脫身事外,不必趟這攤渾水的,要若因為他們被牽累進去,或是被玄廷責怪,他也是過意不去。

聶昕盈問道:“師兄放心,小妹方才說了,張師弟不同於尋常玄尊,乃是有名位的玄尊。”

玄尊與玄尊是不同的,有名位的玄尊與無有名位的又是不同的,前者只是代表了功行境界,後者則意味進入了上層的統攝層。

她是玄尊弟子,十分了解這些,也知道有名位的玄尊的份量,但是其他人未必清楚,故她也是於此稍加解釋了一下。

江旬聽完,這才理解。

可這引得他更為感慨。他原先以為聶昕盈已是他們這些人中前路最好的了,但沒想到這位張師弟卻是更為了得,而且說起來後者所受到的師長指教,反而是他們之中最少的,這更不容易了。

不過聶昕盈這麽一說,他倒是對此事更多了幾分信心了。

桃定符出了白真山後,便即尋到了駐留在玉京之中的楊瓔,他知道楊瓔身邊有著東庭玄府的玄修護持,憑此當是可以通過訓天道章找到張禦的。

楊瓔上次就是找到了桃定符和聶昕盈二人才得順利辦成東庭升府之事,現下她自是自義不容辭,立刻喚過嘉月,道:“嘉月師姐,此事就交給你了。”

嘉月站了起來,小心道:“是要我聯絡玄首麽?”

桃定符打一個稽首,道:“事情頗急,拜托這位道友了。”

嘉月可不敢受,趕忙避過,再是萬福一禮,道:“前輩言重了。”

她定了定神,心下一喚,將大道玄章喚出,隨後尋去張禦那處,她試著呼吸了一下,才敢發聲道:“玄首可在麽?弟子嘉月拜見。”

待得光幕之上有人影現出,她不敢去看,低頭斂衽一禮,道:“玄首安好。”

張禦她自是見過的,當年她還當面受過指點,可現在張禦不僅是玄首,且是一位玄尊,故她此刻有些緊張。

張禦聲音在她心神之中響起:“不必多禮,可是玉京這邊有事麽?”

嘉月趕忙以明觀之印現出背後桃定符,楊瓔等人,道:“是桃道長這一回要找尋玄首,說是有緊要事機。”

張禦道:“你告訴桃道長,有什麽話由你轉告於我。”

嘉月道了一聲,“是。”

桃定符將大概事情說了下,因為隔了一個人,他沒有說得太明顯,不過他知道張禦應當是能明白他的意思的。

張禦聽得轉告之後,對嘉月言道:“你告知桃道長,就說我已是知曉了,也不用擔心那些同道,若是趕不及來玉京,可去往各洲守正宮駐地暫留,自可得有護持。”

嘉月當下將他話轉述給桃定符知曉。

桃定符聽罷之後,便就謝過嘉月,立刻轉回白真山,說明情形後,聶昕盈沒有耽擱,立即著手安排,試著將此消息傳至各同門所在之處。

一晃之間,兩天過去。

翼空上洲之北,乃是幽原上洲,這兩洲之間,亦是有著廣大闊土,守正的分洲駐地便落在此間。

此時在駐地高台東面的寬長台沿之上,盤膝坐著一名望去三十余歲的道人,他面相很是英俊,一身黑色道袍,在陽光底下眯著眼,抱袖而坐,模樣看著有些懶散。

有一名弟子自台沿另一處走來,向他遞上一物,道:“沈道修,駐地的牌符在此。”

沈道人展開袍袖,站起來,將牌符收過,稽首道:“這位同道有勞了。”

那弟子還了一禮,便就離去了。

沈道人拿著牌符看了幾眼。

就在昨日,他得到了聶昕盈的傳報,了解到宗門正四處找尋他們這些以往曾在荀師門下修過道的學生。

他是怕麻煩且又有些懶撒之人,在幽原上洲只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其余事一概不過問,被宗門找上,在他看來就是最為麻煩之事,所以也就接納了聶昕盈的說法,往守正駐地來避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