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隱光欲喚眠(第2/2頁)

那弟子不禁面露欽佩之色道:“老師果然慧眼如炬。”他心下既是佩服又是嘀咕:“老師為何每次都能把這些人心中的打算看得這般清楚明白呢?”

許成通關照道:“繼續給我回去盯著,無論他去到哪裏,都給我盯死了。”

那弟子趕忙應下。

班嵐準備了幾日之後,就帶著何禮和幾名役從弟子乘坐飛舟往東庭去,過程之中很是順利,沒有人過來阻攔。

伊洛上洲位在諸洲之中,過去青陽上洲,再渡過大洋那便是東庭了,說來只兩個地界,其實相隔萬水千山,便是飛舟全力飛馳,也需近月時日。

他所乘坐的這一艘載運飛舟寬敞龐大,這一艘能載三千余人,兩旁更有鬥戰飛舟護持,路上安全當是無虞。

他為了避免意外,訂了一間上等艙室,起先幾日,他都是盡量不外出。

過去八九天後,何禮過來道:“先生,舟上有一位曹君子,他是新近去往東庭赴任的置農官,恰逢他小兒百日,辦了一個百日宴,聽聞先生也在舟上,故是想請先生過去。”

班嵐對於世俗之人並不排斥,反而很是願意親近,講道之時也非常照顧凡人學子,所以他的名聲並不局限在修道人中,在民間也很有聲望。

若排除他眼線的身份,實際上這些年來他做得許多事是很多尋常修道人都做不到的。當然,這一切也只是他用來保護自己的東西。

他想了想,既然是東庭的官吏,到了那裏也是要打交道的,便道:“也好,我過去一趟。”

出門之後,他在那位曹姓置農官面前露了一個臉,贈上了一份賀禮,待了一會兒,便就回轉來了。

可就在行過艙廊之後,對面走了過來一個人,見到他後,忽然面露驚喜之色,拱手言道:“可是班先生麽?”

班嵐站定道:“是我。”

那人似是非常熱情,道:“果然是班先生,在下以前在訓天道章之中常聽先生講道,獲益匪淺,只是先生後來少去道章之中了,當真是遺憾,對了,在下有些問題,想請教班先生,不知班先生方不方便?”

站在班嵐身後的何禮道:“先生事情不少,今日修行也還未做,這位同道,可否改日再敘呢?”

那人連忙致歉,道:“這是在下的不是了。”他一拍腦袋,從袖中拿出一本冊子,目光帶著幾分期待看過來,“在下平日有諸多不解,都寫在了冊子上,先生若有暇,可能替在下批看一二麽?在下感激不盡。”

班嵐迎上他的目光,溫和一笑,道:“自是可以。”

何禮上來主動將冊子接了過去,道:“我來幫先生拿著吧。”

那人見他接過,面上堆笑,拱了拱手道:“那班先生,我等就改日再會了。”

何禮見其離去,想說什麽,但見他班嵐眼神,便即閉口,待進入了艙室之內,他這才傳聲言道:“先生,可要打開麽?”

班嵐點了下頭,何禮打開翻看了起來,隨後松了一口氣,擡頭道:“先生,不像是那邊過來的人。”

班嵐拿了過來,見上面的確只是一些尋常問題,他冷靜道:“現在還不能排除這等可能。”

何禮心一怔,心中微緊道:“那先生,我們該怎麽辦?”他們到東庭,就是為了躲開旋渦,要是被那邊主動找上來,那就避不開了。

班嵐平靜道:“不管此人是不是,既然未曾顯露身份,那我們就先當作不知好了,前面就是青陽了,到時會有同道來接我,換乘一駕私舟,到時自可將此人還有那一路跟隨的盯梢甩開。”

而另一邊,那一道虛氣在進入了內層之後,就一直往東庭方向而來,但卻並沒有來至地陸之上,而是最後落到了一處被迷霧籠罩的海島之上。

島嶼中間,有一座廢棄的天夏形制的道觀,上面供奉著一尊牌位,那虛氣一降,就落在了道觀供案之上一塊銹跡斑斑的銅符中。

這銅符得此氣一激,猛然亮了起來,外面的銅銹也是簌簌掉落下來,其晃了一晃,緩緩飄起,而後化一道光芒往外射去。

只是才出了道觀,就被一只伸出來的手憑空捉住,被一下拿捏在了那裏,動彈不得。

牌符掙紮了幾下,卻不得脫去,這個時候,牌上虛氣一浮,出來一道虛虛不定的人影,稽首一禮,道:“瞻空前輩,許久不見了。”

瞻空道人看他幾眼,道:“贏沖?”

那虛浮人影言道:“正是晚輩。”

瞻空道人沉聲道:“你們上宸派既已離了天夏,還回來幹什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