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論功定半分

時間轉瞬到了四月,在月中的玄廷廷議之上,諸廷執方始將瑣碎事情說過,便即又提到關於張禦這一次立功該當如何褒獎之事。

武傾墟先是在座上言道:“武某已是將那兩名異神的氣機查看過了,又是去往那處金宮查驗了一番,這異神確為前紀元之主宰,其族鼎盛之時,也是占據了內外層界,若得恢復,並喚醒更古之異神,確對我是一威脅。

且現如今之異神,通過武某質詢,察其本有與外層之敵聯手之意,所幸這次得張守正及時將之鎮滅,方才未曾釀成大禍,張守正此回確然是立了大功的。”

座上眾廷執聽罷,都是認可他所言。

天夏乃由修道人統禦上層,講究的是消劫於兆起之時,但不是說事情沒有發生你便沒功勞了,反是功勞更大,因為誰都能看到不去阻止的後果是什麽,絕不致不去承認。

可張禦的功勞雖然沒有問題,但這件事的爭議卻不在此,而是在於以何名義給他敘功。

風道人這時敲了一下玉磬,站起言道:“我就此事問過張守正,他卻有一言在此,還請首執和諸位廷執過目。”

他拿出一枚玉符,往一下拋,此符落至光氣長河之中,就飄至各人座上,眾人拿了過來一看,有人暗暗點頭,有人則是面無表情。

首座道人道:“張守正此言,諸位廷執如何看?”

玉素道人一敲玉磬,在座上發聲言道:“張守正之言,頗合情理,四大府洲負有開拓進取之責,豈能因循守舊?此番功績當是論在玄首之職上。”

鐘廷執見此,也是敲動玉磬,起身言道:“首執,鐘某還是上回之言,要是把守正之功算在玄首之位上,對鎮守諸洲的其余玄首實屬不公。”

他說完之後,場中一下沉默下來,隨後一個聲音不出意料的響起道:“鐘廷執,你這話不對。”

眾人都不吭聲,俱是在那裏等著下文。

鐘廷執面上無甚表情的看過去,便見晁煥坐在座上,沖著他言道:“要是張守正這次是在別處剿滅這異神,那自是無話可說,可此番卻是在東庭行事的,而東庭乃是張守正鎮守之地,他清除自家轄界之下的禍患,怎麽能不算在玄首鎮功之上呢?”

鐘廷執緩聲道:“鐘某已是說過,恐是引得諸洲玄首非議。”

晁煥嗤了一聲道:“他們自己不行,還怪他人立功太多不成?再說我怎麽不見有誰有異議?有不同之見可以自己上書來說麽。怎麽?莫非他們都把書信遞到晁廷執這裏了?我倒不知,晁廷執什麽時候去幫韋廷執分擔事責了?”

鐘廷執不言。

崇廷執這時卻是站起,朝上一禮,道:“首執,諸位廷執,晁廷執所言也有幾分道理。不過崇某以為,此事不必一概而論,而當分開看待。

張守正既是守正,又為玄首,那麽此一功可嘉張守正守正之功,同時也可嘉其玄首鎮守之功。”

眾人思量下來,不覺點頭。

這個決定是最好,既不至把張禦的功勞擡的太高,也不至於不承認其鎮守之功,還能稍加安撫其余玄首。

雖如晁煥所言,自己不成不能怪別人立功太多,可全然追趕不上,也不是什麽好事,或許本來有心上進之人,見到這回爭位已無是無望,那或許幹脆就坐守不動了。

晁煥這回只是輕嗤一聲,卻沒有再出諷言。

陳廷執這時看了韋廷執一眼,後者便即出聲道:“此事也算公允,韋某以為此議可行。”

首座道人頷首道:“若諸位無異見,那便照此議褒獎張守正。”

鐘廷執這時與晁廷執交換了一個眼神,便對上方一禮,道:“首執,諸位廷執,經由張守正此事,可見我天夏內層尚有不少隱藏蟄伏的異神神怪。

我天夏疆域廣大,再加上上宸天不久之後極可能來攻我,如此怕是張守正一個人顧不過來,故鐘某提議,不妨再立一個守正之位,也好應對此事。”

陳廷執撫須點頭,道:“鐘廷執之言到也切合實際,這也並無不可。”

玉素道人此刻也未反對。因為在他看來,現在的形勢,再立一守正也是有必要的,鐘廷執並非是胡亂提議,而是看準時機,認為玄廷確然有此需要才是提出的。

而座上眾廷執也是偏向此一建言。

上宸天上次費盡心機要令他們將清天星盤用去,要是這次一旦入侵,可不是那麽簡單的,多一個守正護持也無不可。

戴恭瀚這時向鐘廷執問道:“鐘廷執既然有此提議,卻不知屬意誰人呢?”

鐘廷執道:“鐘某推薦一人,乃是梅商梅道友。”

戴恭瀚訝道:“正清一脈麽?”

鐘廷執正色道:“梅商道友雖是正清一脈,可被驅逐三百載,他們這一脈已是贖清罪責,現又將據地奉出,算是回歸了天夏,上回清剿之後也已為自己正名。諸位都知,梅道友在天夏到此之時就已成道,他做守正,無論功行資歷,那都是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