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尋我

那小女孩道:“原來找姑父的,姑父方才出去了,一會兒就回來,先生不妨先到裏面來坐。”

張禦道:“無事,我便在此等著,他當是很快就回來了。”

那小女孩想了想,忽然扭頭跑開,叫了那幾個小孩一聲,就一齊跑入了屋內,過了一會兒他們合力搬了一個木凳出來,擺在了張禦面前,並脆生生道:“先生請坐。”

張禦看她一眼,沒有回絕她的好意,也是在此坐了下來,他見這小女孩頗為靈慧,尤其一對清澈的眸子黑白分明,蘊藏著一股靈性,便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幾歲了?”

那小女孩顯然受過的良好的教育,回道:“回先生問話,小女名為單昭容,今年八歲了。”

張禦從余名揚寄來的書信中得知,其妻家的兄長正是現在司戶衙署的從事單立。

兩者門戶原來雖是相差較大,但這門親事倒是對方主動攀上來的,這裏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余名揚曾是他的學生。

他道:“你可曾進了學麽?”

小女孩道:“已然進學了,進學前在家塾中已然讀了兩年書,只是勉強認得幾個字,會背幾首童詩。”

張禦看她幾眼,頜首道:“若是你將來有意修道,可先去泰陽學宮進學,便說我舉薦的。”

小女孩用清亮澄凈眸子望了望他,道:“多謝先生,敢問先生名諱?”

正說話之間,聽得馬蹄得得之聲,不遠處一輛造物車馬行駛轉過來,最前方是兩匹駿馬,而兩側則是跟著一隊全副武裝的土著士卒,俱是邁著齊整的步伐,腳下軍靴“庫庫”直響。

張禦此時一振衣袖,站了起來。

那馬車還未到前方,卻是忽然勒住,停了下來,余名揚急急從車廂之中走下,看著前方,驚喜道:“先生?”

張衍打量了一下余名揚,他這個學生如今才二十出頭,可是此刻留著胡須,身著一身深色的衙署官吏袍服,看著卻頗是成熟穩重,還頗具威儀。

余名揚面上激動無比,疾步來至張禦跟前,雙手一合,道:“學生余名揚,拜見先生。”

說著,對著張禦深深一揖,口中道:“不知先生到此,學生不曾遠迎,是學生失禮了。”

張禦伸手虛虛一扶,道:“不必多禮,我今日方才回來,路過城中,便順路來看一看你。”

余名揚歉疚道:“先生回來,該當學生去接,竟然讓先生登門,學生實在過意不去。”他這時一擡首,側身一步,道:“先生請入內安坐。”

在他關照之下,宅院中門大開,便將張禦請入了進去。

這裏宅院周圍住著的,都是都護府內六大衙署的官吏,眾人見到這一幕,都是互相打聽問詢著張禦來歷。

“方才進去的那一位是誰啊?”

“余置農的老師,那不就是前任張玄首麽?”

“方才那位是張玄首?”

“看著像,我數年前曾在衙署門前見過張玄首一眼。”

“嚯,我可是聽說了,張玄首可是在青陽上洲被玄廷封授玄正,與一洲洲牧都是平起平坐,沒想到這般沒架子。”

“張玄首一回來就到余置農府上,看來他們師生情誼當真是好啊。”

“那是了,聽說余置農的兒子都是張玄首取的名字。”

聽著眾人的議論,那先前與張禦說話的小女孩聽看向內院,眸子閃亮。

張禦進入正堂之後,余名揚請他坐到了正位之上,自己則是侍立在一旁,直接張禦示意過後,他方才坐下。

張禦道:“看來如今你仕途走得還算順利。”

余名揚道:“也是得虧老師昔年打下來的底子,學生狐假虎威罷了,這些蠻人畏威而不懷德,若不是有著先生和玄府在此間鎮著,他們可不會和我們好生講道理。”

張禦道:“你此前寄來的書信上說,安山深處以東深處,又有不少部落遷徙了過來。”

余名揚神情嚴肅起來,道:“正是。特別是老師離開這幾年,大大小小的部落又是出來了不少。

這些蠻人也說不清楚情形,只是說是祭祀得了神諭,所以往西遷徙,從這些消息來看,應該在密林深處有什麽東西在蘇醒過來,如今都府和玄府都是在積極準備著。”

張禦若有所思,實際上,當初血陽余孽拼命往都護府的地域發動侵襲,就有一種說法,說此輩實際上是為了躲避某種危險。

不過現在東庭都護府和青陽天夏本陸已然恢復了聯系,再非以前那般只能靠都護府一地支撐了,便是再又什麽強敵,當也能應付的過來。

余名揚道:“先生難得來此,不如就在學生府上住下,讓學生好好招待先生一番。”

張禦道:“明日我要去玄府,便先在你這裏住上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