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拿人

張禦只覺被那明光照中後,自己便好似進入了另一片天地之內,知道到了這裏已是無礙,便將白舟收入了星袋之中。

此刻他感覺身軀在不斷下沉之中,他之前有過一次經歷,也便放松心神,任其落去。

過去一會兒,他感覺腳踏實地,面前則是浮現了那一面頂天立地的玉璧。

他從袖中取了一封奏貼出來,斟酌片刻,便以指代筆,起心力化字,把之前從丁宣平那裏得來的線索寫了上去,最後還在奏書之上寫下了自己的推斷。

待寫畢之後,他落名簽印,再把奏書輕輕往前一送,便任由其化一道光芒沒入那玉璧之中。

他在外等了不過一二呼吸後,便見玉璧上方有陣陣光芒亮起,好似水波晃動蕩漾,而後流泄到了地上,並在面前形成了一條金光築就的道路。

他望有一眼,邁步踏了上去,不過幾步之後,便發現自己進入到一處似是曾經到過的茶園之內,一名五官清俊、肌骨若玉的少年道人負袖站在了那裏,其人對他打一個稽首,道:“張巡護,你的奏書我看到了,你及時上報此事,做得頗為合適。”

他伸手一指,一道光芒飛來,落入了張禦星袋之中,並言道:“此物予你,關鍵時刻當可不懼玄尊化身為難與你。”

張禦擡手一禮,道:“多謝使者賜寶。”

少年道人道:“此物本是你該得之物,我輩上次已然犯了一個錯,這回卻不會再犯。稍候余常將會被玄廷召去問話,他那化身也不會有所妄動,巡護想做何事,盡管去做吧。”

張禦點了點頭,擡袖端手一禮。

少年道人對他一點頭,一擺手中拂塵,周圍一切景物便就齊齊消散而去。

張禦感應之中微微一晃,便見到自己又回到了那玉璧之前,他這時伸手一捉,從星袋之中拿出了一個東西,攤開手掌一看,見此物像是一枚水珠,表面如通透的琉璃一般澄澈幹凈。

這東西落在掌中,緩緩爬動了下,明明其有一股旺盛的生機,但卻給人一種懶洋洋的感覺,並且此刻似在給他傳遞一種“沒事別來煩我”的意識。

他稍稍掂了掂,這東西不禁一陣晃動,同時又傳遞過來一絲不滿之意,他手掌一握,將之重還為一枚水滴,放回了星袋之中。

而後他意念往巡護印信中一落,便覺身軀不斷上浮,須臾之間,身軀微微一震,就又一次回到了冰坑上方。

他擡頭看去,此時天上的烏雲雷電已然完全散去了,只剩下了一片蔚藍色的清澈天穹,清冷的陽光灑落下來,照在淺白色的冰原之上。

他心下一算,時間照比自己當時過來,已然過去了三天。

他在原地思量片刻,便再次放出白舟,坐入主艙之內,心光一放,白舟就化虹光往掖崖州回返。

大約百來呼吸之後,他回到了居處,感應一轉,下方一切如常,而左道人不在居處內,當是見他不在,先行回返了,

他眸光一閃,也沒有落下白舟,而是撥轉舟首,再次穿雲入空,卻是直接往乙未天城方向飛馳而去。

只是半刻左右,便即來到了天城附近,他自舟中出來,收了白舟放入星袋中,把袖一甩,駕起一道青虹往城中天台而來。

這一次過來天城已是知悉他身份,再是無人阻攔。他直接踏入了天城之中,徑直行過走廊,來至城壁處,便有一枚飛玉碟過來。

他站到上方,飛玉碟直往上行,百來呼吸之後,他來到上次所見那金屬拱門之前。沿著腳下平台他踏步向裏,一直來到署廳之前,兩邊的披甲守卒為他推開大門。

洪原秋此刻已是站在門內等候,擡手對他一禮,口中道:“張巡使有禮。”

張禦也是執有一禮。

洪原秋將他請入裏間,待坐定後,他拿出一份文卷,自案上挪遞過來,道:“張巡護,前番按巡護計策,我們設餌引敵,的確釣了出來一個內賊,具體經過在此。”

張禦將文卷拿來,目光一落,見那賊內竟然是那位牛道人,不覺稍微意外,這位倒是隱藏的挺深。

當初他未曾從此人身上感受到了任何異狀,這應該是身上有用於遮護心神的法寶了,不過他當時並不曾信任駐軍之中的修士,所以倒也未給其留下任何傳遞消息的機會。

他把文卷放了下來,道:“軍務署可曾從此人身上查問出什麽麽?”

洪原秋道:“我們審問了一下,這位牛道修實則早便投靠了上宸天修士,這一次對面是通過一名軍務署的軍卒傳告他毀去丁巡護遺軀的,只是那個軍卒經查驗是被人下了暗示的,所以無法知道那背後之人是誰。

此次我們還把張巡護在霜星之上抓捕到的那二人也是一同帶回來審訊了,可是同樣沒有能問出太多的東西。雖然至今為止所有線索都指出奎宿星上的確有一個更大的內賊,只是我們現在還無法確定具體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