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四章 齊至

張禦一祭出“幻明神斬”,便就將那一道血色人影照得通透無比,好似陰晦暴露在了烈陽之下。

那濃稠的血色在這等灼光之下立時變得稀薄了許多,可下一瞬間,其卻又是恢復了過來。

可是這一擊只是開始,在神通過後,張禦的心光緊隨其後上來一壓,由於時機拿捏的恰到好處,血色遁光無法完全避開,不得不與之進行一次碰撞。

血丹的長處是在遁光和精氣恢復之上,這等正面碰撞是要竭力避免的,這一撞之下,原本復還的血色又暗弱下去三分,雖然再一次在片刻之後復原回來,可丹精之氣顯然是又被大大消耗了一次。

張禦的攻勢並沒有到此結束,元正寶尺不知何時被他祭在了天中,只是光芒一照,就令那血色光芒微微一頓,而後他心光趁隙再度撞了上去。

在接下來,那血色遁光陷入了極端被動之中,他在撞擊之中受到損傷,便就立刻復原,可復原之後又再是受創,而後又一次復原,其就像被這等攻勢黏住了一般,怎麽也沒有辦法脫離出去。

而在這過程中,那血丹提供的丹精之氣也是在被持續消耗著。

唐豐早前還能保持著清醒的頭腦,甚至在鬥戰一開始,他自覺思路清晰無比,所以在此前交手過程中,他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可是在逐漸把丹力運化開來之後,原本平靜若水的心境就開始變得混亂躁動起來。

他知道這是血丹的影響,可這東西之所以是邪祟之物,就在於你明明知道其對自身有危險,可卻並不想將之糾正,反而會沉迷於這等力量之中,直到自身精元神魂被徹底透支。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忽然感覺自己身軀之內的血液再也抑制不住,好似就要從自己的身軀沖湧出來一般。

此刻他驀然醒悟過來,丹精之氣已然耗盡,可轉運起來的血氣沒能及時停下,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要爆血而亡了。

可在血丹的侵染之下,他神智早已失常,此刻非但沒有半絲恐懼,反而陷入了一種極端瘋狂之中,不但不想著收手,反還狂喝一聲,將自己僅余下來的法力精氣全部灌輸至血液之中,隨後遁光一閃,一改之前躲避之勢,反而向著張禦主動沖來,看去是準備與他同歸於盡。

張禦見其沖向自己,卻是站在天中不閃不避,淡然看著那道遁光,口中道:“敕禁!”與此同時,他背後星光雙翼閃爍了一下,一道明銳光芒升騰而起。

唐豐忽然聞聽得那宏大聲音,渾身不由一震,體內湧動的力量似是被強行抑制了下來,不由愕然,未待他反應過來,兩道明亮光芒自天中交錯橫閃而過,霎時將他斬成數段。

而那斷成數截的身軀各自掙動了幾下,片刻之後,就便變成了一團團血色濃漿一般的東西,再是漂浮了蠕動了片刻,就轉而變成了幹枯漆黑的一團,隨後很快破碎開來,被天風一吹,就飄散而去了。

張禦一拂袖,將半空之中的濁穢掃開,往東面望了一眼,依稀看到了幾道經空而行的遁光,他微微一思,便駕青虹飛起,沖入天穹之中。

鶴殿之上,那一輪青色朝陽盛放開來,熾熱的滾流並不分散,而是聚集在殿台上空,久久不散。

惲塵這一擊使出之後,氣機不可抑制的往下衰落,不過他頓了下之後,一個呼吸吐納,身上法力頓時又是復原回來。

可待得下方青光消散之後,他往下一看,心頭不由一震。

烏子午平靜站在那面,看上未受到絲毫損傷。

其實惲塵這一門神通確實威能宏大,更別說那裏面還凝聚了他全部的法力,烏子午若真是正面去承受,也絕然討不了好。

此刻他毫發無傷,那是因為他的觀想圖中有一門“返鬥天漏”之術,任外面諸般攻襲過來。都可先行吞納其中,可等到鬥戰之後再去化解。

最厲害的是,在施展這門神通的同時,可以不受任何牽制的發動攻擊。

若是他能在一息之內成功擊中敵手,使雙方氣機相連,那麽他還可以將自己吞納過來的力量反轉回去,對手就會承受來自他和自身的合力一擊。

先前在靈妙玄境之中,他也就用這門神通才斬斷了那名道人的生機,其人最後化為塵埃,也是因為中了自己的劍上神通之故。

他本來準備在惲塵施展神通時故技重施,可方才在欲如此作為時,蟬鳴劍卻是突然暗吐殺機,令他沒法趁勢攻擊,也就沒法將那力量反照回去,這樣一來,他先前所吞納的力量便只能事後再去化解了。

惲塵也能猜到,烏子午一定是用什麽獨特手段化解了自己的神通,可他雖然吃驚,可非但不覺沮喪,反而是平添了無數信心。

對方他施展神通的前後並沒有能對他進行幹擾,那毫無疑問是蟬鳴劍將之給壓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