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五章 飛劍霄鳴

白秀見那一道犀利劍光躍空而來,當即喚動方才被擋開的“弦月神輪”,這法器一轉,就朝著蟬鳴劍迎頭斬了過來。

從攻殺法器比較上來看,飛劍無論是遙攻還是近戰,其之迅疾都可位於諸器之前,便是少數能快過飛劍的,多半走得也是奇詭路數,少有能用作正攻的。

他這弦月神輪在飛空斬殺上,純粹比較速度自然也是不及飛劍的,可他確如桃定符寄給張禦的書信之中所料那般,已然修成了“內外通明”,再加上他與這月輪也是心意相通,法力運轉之間流暢自如,卻是彌補了這一缺陷。

在眾人眼中,只覺眼前一閃,然後兩件法器在半空之中一下撞在了一起,玄機便有猛烈的光芒迸發出來。

不僅如此,每一個人都感覺自己身周圍產生了一陣陣震動,形若悶雷的聲音在雲天之上翻滾,下方海水明顯出現了一向下凹陷漩流。

張禦此時動作未止,附加在劍上的力量刹那間再增數分,不過他很快感覺到,那弦月神輪上亦是同樣有後續力量灌注上來。

於是兩物在碰撞分開之後,又一次擊撞在了一處,這次所引發出來的聲勢更是猛烈,光氣和巨響一下便將方才的動靜蓋了過去。

這是兩人心光法力第一次實打實的碰撞,白秀本來一直在避免這等情況,而這一次因為是飛空遙擊,所以他再不用如之前那般顧忌,也算是放手施為了。

不過他也不是只為了一時暢快才做此事的,而是為了試探出張禦真正的法力極限在哪裏,這樣他才可在接下來的鬥戰之中做出更為準確的判斷。

張禦也能猜出對面的心思,他卻並沒有回避,因為他同樣需要知道白秀的底限在哪裏,而正面直接沖撞是最為的簡單的方式。

而在這等碰撞之中,他也是察覺到了更多東西。

白秀在純粹的法力上並不及他,可是依靠著法力、法器還有法訣之間的相互統合,卻是能夠化造出不下於他的力量來。

只是因為這三者並非是一體,要將之統攝一處,這便需有一個短暫的調和,這也是白秀之所以需要遙攻的緣故,因在近戰之中是無法及時做到這一點的。

在知道了這些後,張禦心中也是有了更為明了的判斷,心力往上一壓,劍光之上力量又一次有所提升,這一次弦月神輪卻是微微顯示出不支來。

白秀立時感覺到了這一層變化,他此刻本可以讓弦月神輪由實轉虛,這樣立時可以把對面傳遞過來的力量化去。

可他卻並沒有如此選擇,因為如此一來,勢必讓前方失去了遮擋,那蟬鳴劍可以長驅直入,再想短時內追及,勢必不可能。

縱然他有護身法寶法衣,可那是以備萬一的,他並沒有用此去挑戰對面劍刃鋒利的打算。

於是他當即法力一渡,用了一個巧妙變化,弦月神輪霎時向後一個旋轉,卻是就劍上方才傳遞來的力量給反送了回去。

然而此刻蟬鳴劍上送來的力量此刻卻似海潮般拍來,一浪高過一浪,又一重比方才更大的力量疊加上來,於是兩件法器在短暫的間歇之後,又產生第三次碰撞。

觀戰眾人頓覺天地之間忽然爆出一片明光,待得這光亮稍斂,便有一聲幾是震爆耳膜的轟響傳來,同時海上生成了一陣颶風,吹拂的眾人衣袍發須皆是向後擺動,隨著他們一個個將心光法力顯出,才將此等沖擊氣浪擋在了外面。

白衣女子從始至終都是一眨不眨的看著,待見到了這一幕,心中不由贊嘆道:“當真了不起。”

在她看來,這兩人法力都是達到了一定層次,也難怪彼此被奉為真、玄兩道之中同輩第一人,放眼周遭,連她在內,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企及。

不但如此,兩人的眼力和對戰局的判斷也是無可挑剔。

她心思一轉,暗忖道:“這白秀所走道途,無疑在於一個‘精’字了。”

因為白秀是真修正統所傳,修行每一步該是如何,每一個階段又該達到什麽目標,都是事先早已排定好的,所有的一切無不是圍繞自己的功法而打造,神通功法高度統合,身邊沒有一件物事沒用的。

也是如此,他法力轉圜之間沒有任何生澀之感,因為所有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東西。

白衣女子再看張禦,想也作一番評判,可卻是有些吃不透,不過只看表面的話,張禦劍上生神,演練出“斬諸絕”之勢,道心澄明,那麽當落一個“誠”字了。

她這次隨同自己侄兒到來,一方面是為保護其人,另一面方面也是受人委托,到此觀察青陽這邊修道人的水準。

現在看來,兩人所展現出來的能為,都是遠遠超出她此前的預判。

可同時她也不無惋惜,這兩人若是能這般行走下去,未來前途難以估量。而現在卻是彼此相爭,要是沒有什麽意外,此戰之後,有一人多半是要失去性命的,而兩人無論損失哪一個,無疑都是天夏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