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六章 尋往

杏川道人與唐豐連鬥了三天,依舊是沒有分出勝負,而每一回,洲內之人都會前來阻止,不讓他們繼續比鬥下去,他也是適時收手。

不過他這時也是感覺出來了,唐豐似對這個事情也是一點都不急,好似也是在拖延之中。

他回去之後,就將這事和司武彰一說,後者也是認為他的感覺很可能是對的,對方縱然開始有心拿奪師兄的屍身,可現在應該多少有一點這種用意在內。

因為公孫泯屍身一到,白秀上人這裏必然是要做出回應,連徒弟被人斬了若都沒有什麽表示,那又有什麽人會站到他這一邊?

司武彰認為,現在白秀上人說不定還在忙什麽事情,一時脫不開身,所以索性就這麽拖下來了。

不過他也不建議杏川道人立刻將公孫泯的屍身交出,因為張禦這一邊,既然關照了他們如何做,又沒有主動來催促,那便說明不在乎這一天兩天,那就不要去私自改主意。

只要白秀上人不出面,那麽就這樣拖下去好了。

杏川道人聽完他的判斷,也是樂得如此。

他的觀想圖就是需要在鬥戰之中提升,但是一般的小嘍啰和與他相差較大的人根本起不到應有的作用,而有一個道法堪稱高明的同輩每日陪他練手,這是平日求也求不來的好事。

而且他能感覺到唐豐每日都有長進,顯然隨著彼此的鬥戰,其人也是擁有了一定的經驗,不過這同樣也激發了他的鬥志。

北方荒原之上,溫從副轉回了光燁營艦隊後,向蘇芊稟告了曹方定已將人拿走的消息。

蘇芊道:“你回來的正好,陪我去見一個人。”

這一次她來到北方,除了正經軍務之外,還要順帶再接一個人。

溫從副立刻下去安排,不多時,駕著一艘小型飛舟自艦隊之中出來,往北方而來,等了差不多有半天後,見從北面遠遠過來一艘銀白色的梭狀飛舟,飛舟兩側的玄渾蟬翼紋分外清晰。

蘇芊吩咐道:“我們靠上去。”

對面似也見到了他們,飛舟背部艙門一開,自裏出來一艘白色的小雲舟,看著十分扁平,周圍雲霧湧湧,煞是好看,這無疑是一件法器。

雲舟上面站著一個貌相十分儒雅的中年文士,穿著一件天青色的圓領便服,一眼看去感覺此人還是十分年輕,兩眼十分有神,只是眼角的皺紋和鬢角的霜白才稍稍遮掩了那份銳氣。

而在他的身後,則是站著一名白衣女子,看去二十八九歲,皮膚溫潤有光,身型秾纖合度,秀眸平和,她手中拿著一根綴著瓔穗的赤色玉簫,整個人給人予一種溫靜美好之感。

蘇芊也是從飛舟之中出來,落到小雲舟之上,對著中年文士行有一禮,口中道:“宣叔父。”

中年文士對她點點頭,又笑了笑,用手放在前面比劃了一下,道:“我當初見你的時候,你才這麽一點高,就跟在你姐姐的身後,現在你也是統領一軍的校尉了,時光當真過得是快。”

蘇芊道:“宣叔父還是風采如昔。”

她看了一眼那名白衣女子,後者對她輕輕點了下頭。

不過中年文士似乎沒有向她介紹這位女子的意思,又笑著對她道:“你我兩家之間就不必說這些客套話了。

如今青陽的局面,蘇公也很關心,這次我奉命去往青陽,蘇公讓我也順便照拂一下你們姐妹二人。”

蘇芊微微擡頭,道:“我們不需要別人的照拂。”

中年文士倒沒有絲毫不高興,反而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不過你這脾氣可真是和蘇公一模一樣,你那位兄長心思深重,功利心又太重,也就在你姐妹身上能見到蘇公當年的氣度了。”

蘇芊道:“可父親卻總是認為兄長才最像他。”

中年文士失笑了一下,道:“不提這個了,我這次來青陽要住一段時日,你在這裏待了這些年,若是得閑,便先與我談一談青陽這裏值得注意的人或物吧。”

蘇芊想也不想道:“如今洲中,最值得注意的人,當然就是玄府的張玄正了。”

中年文士道:“蔚侄女之前來書,倒也是略微提及了這位玄正。”

白衣女子聽他們提及張禦,卻是露出注意之色,此刻她朱唇輕啟道:“聽說這位玄正是從東庭都護府歸來的?”

蘇芊道:“是的,當初東庭都護府的烽火點燃之後,是我帶光燁營前往相援,不過到得那時,危機已是被這位張玄正一力解決了。”

白衣女子輕輕點頭,沒有再多問。

中年文士笑道:“這荒原上不是久談之地,世侄女,我先和你一同回青陽,而後再慢慢詳言把。”

雙方在這裏分開後,中年文士回了飛舟之上,對著白衣女子恭敬言道:“這一次不知姑母準備在青陽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