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劍誅

張禦點頭道:“若說同道之間切磋討教,也是常理,不過道友若有意,大可下書與我,我若有暇,自會應下。

道友若是怕自身手段外泄,不願同道旁觀,那也可擇一無人之所在私下切磋,但這般找上來,無論你我誰人受損,卻都不好予一眾道友以交代,道友以為然否?”

修道人約戰之前,先下鬥戰貼書,除了這是一個禮數外,最主要的作用還是雙方都有一個明證。證明這是為了切磋鬥法,而非是出於私怨,這般不至於引發什麽誤會。

而若是像王崇晉一樣在眾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的挑戰,那也是一個方法,只是此法不為人喜。

可既不下鬥貼,又在無旁人見證的情況下邀戰,那就格外不妥了。

楚道人言道:“張玄正放心,我出來之時,已有和同門道友有過交代,定然不會有什麽不妥。且如此做,另外還有一個情由。”

他嘴唇動了幾下,卻是傳聲至張禦處說了幾句話。

張禦一聽,眸光微微一動。

楚道人這時又自袖中取出一信貼書,鄭重言道:“鬥書在此,請道友收下。”

張禦目光一落,鬥書已是飛了過來,被他接在了手中。

楚道人見他收下此書,鄭重一禮,道:“張玄正,領教了。”

張禦看有鬥書一眼,將之放入袖中,也是擡手一禮,道:“楚道友,小心了。”

楚道人點了點頭,退了開來,然後一運法訣,隨著背後劍鳴之聲響起,霎時四周籠罩在一片明光之中。

公孫泯自楚道人到來後,便潛伏於一旁,只是此時他不由眯了下眼,因為那明光實在太過明亮了,他根本看不清楚兩人之間的具體爭鬥。

他只能憑借裏面那裏面傳來的劍刃撞擊之聲和氣流沖擊來判斷戰局,但這讓他很難把握住最合適的出擊時機。

他知道憑楚道人一個人是很難勝過張禦的,而且他能感覺到在楚道人也沒有什麽爭勝之心,要是自己遲遲不出現,不定就會直接撤手不戰,或者幹脆認輸。

他想了想,自星袋之中拿出了一把閃爍著雷光的珠子,為了針對張禦,他這次也準備了不少東西。

這霹靂雷珠就是殺招,這些雷珠合在一處,可比玄兵轟爆厲害多了,一旦爆開,百余裏方圓盡化齏粉。

他只要稍候趁著二人鬥戰激烈之時,一把將這些雷珠灑出去,自認必可叫張禦無法及時回避。就算後者還是能存身下來,也必然受傷,到時候他再上去,可確保將此人殺死,並將血精奪回。

好在血精這東西不同於尋常物事,就算鎮壓消磨,也不是短時間能消去的,倒也不怕因此而損去。

雖然如此做會把楚道人一起圈入進去,可他本來就是利用其人,楚道人死了,那正好掩蓋去自己的存在。

他在外仔細傾聽了許久後,感覺鬥戰愈發激烈,而一方逐漸勢弱,憑感應判斷,那敗象已呈之人正是楚道人。

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然不論是楚道人提前落敗還是其自行退出都不是他所願意看見的。

於是作勢擡手,一把就將雷珠祭了出去。

可就在這等時候,前面出現一個明鏡也似的光亮,所有的雷珠落入進去,居然半點動靜都沒有泛出,就這麽消失不見了。

幾乎是與此同時,一道犀利劍光也是向他襲來。

公孫泯心中浮起警兆,閃身一個躲避,卻見隨著那一道劍光飛過,那裏大氣像是被極鋒利的東西劃過一般,出現一道白氣劍痕。

他躲開之後,往周圍看去,便見三個持劍道人分立三個方位,將他團團圍在中間。

見到這個三個人,他心下頓時一驚。

而另一邊,那明光之中鬥戰之聲停息下來,而後光亮一散,張禦與楚道人二人也是自裏走了出來,並各自收了飛劍回來,可觀二人氣機,並不帶一絲煙火氣,根本不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的模樣。

公孫泯見到這一幕,神色數變,哪還不知道是自己遭了算計。

於復這時一伸手,將那道收去雷珠的亮光一召,收了過來,並在手中重新化為劍形玉鑒,並還取了一枚雷珠出來。

當日這萬歸鑒在何峻手中時,只能從中照出神通,並且放出寶光用來守禦,不過在他手裏,變化更為精妙。

林道人看了一眼,道:“霹靂雷珠,公孫道友,你倒是好手段,虧得楚師弟早有防備,不然豈非遭了你的毒手?”

公孫泯移目看向楚道人,驚疑道:“你居然此事說了出去,那為何還能站在這裏?你是如何解開心誓的?”

楚道人搖頭道:“我並沒有把事情說出來,也沒有說你我之事,我只是在離開之時留書一封,說我有不得已而為之事,須得出行一趟,我也不知此書能否被諸位同門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