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迅影雷震

一個身著罩衣,戴著遮陽鬥笠的人從街角附近轉了出來,其人左右看了看,沿著河道上的小橋到了對岸,然後步入了一個宅邸中。

張禦赫然發現,此人所進入的,恰是疑似那保人所在的宅院。他考慮了一下,對著李青禾吩咐了一聲,後者點了下頭,便下了馬車。

他則是拿住夏劍,用心湖察看,其人進了宅邸中,那大門就合了上了,而且久久不見出來。

好一會兒之後,李青禾轉了回來,他先把車夫支開,這才上的車廂來,低聲道:“先生,我已是問過了,那戶人家姓侯,是一家四口,三年前搬來此地,候氏夫婦年過五十,有一兒一女,女兒遠嫁,只有兒子和媳婦和他們住在一起。”

張禦一思,他記得自己的那位保人姓舒,而這家候姓人家是三年前搬過來的,人顯然對不上。他道:“有過問之前那戶人家去了哪裏麽?”

李青禾道:“青禾也打聽了,說是那戶人家姓舒,三年前就在這個宅院裏起了一場大火,全家葬生火海,眼前這個宅子是後來在原址上翻修的。”

張禦不由看了眼那宅院前已然枯死許久的桂花樹,他記得文院在三年前同樣也是失了一場大火,這兩者倒是有些許巧合之處。

就在這時,他看到那院門一開,而後那個身著罩衣的人從裏走了出來,其人很警惕的看了眼兩旁後,就往出城的方向走去。

他心思轉了一下,囑咐了李青禾一聲,就提劍下了馬車,跟了上去。

那人看去走得並不快,可實際上晃神之間,就已然去到較遠的地方了,有時候甚至一下消失在拐角之後,張禦循著心湖指引,並不怕跟丟,總能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來到了城外。

那人腳步不停,本來從南城出來後,只有一條大道通向各個外鎮的內河碼頭,可其人卻沒有往那裏去,而是往東一拐,朝著一處遍地都是齊腰高的草從的偏僻地界走去,漸漸的,除了他們二人之外,周圍已再無人蹤。

那人到了一株大樹之下站定,而後轉過身來。

張禦也是站住腳步,道:“蔡師兄,好久不見了。”

那個人將頭上的遮陽鬥笠拿了下來,露出一那張禦熟悉的臉龐來,正是那疑似早已投靠到渾章修士那邊的蔡蕹。

他沉聲問道:“張師弟,你是怎麽發現我的?”

張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道:“蔡師兄既然脫離險境,卻為何不回玄府?”

蔡蕹沉默片刻,才道:“張師弟,我不想欺瞞你,你就當沒有見過我如何?今天的事你就忘了吧。”

張禦從心湖之中能感覺到,蔡蕹雖這樣說,可身上氣息卻是變得略微急促,渾身力量也在慢慢收蓄著,很顯然其人有些想對他出手,可一時還拿不定主意。

他看向蔡蕹的眼睛,問道:“蔡師兄,我方才看你去了一座宅院中,你可是認識舒家的人麽?”

蔡蕹露出疑惑之色道:“什麽舒家?你說得是什麽人?我不認識他們。”

張禦眸光微動,方才在問話的時候,他特意運使了“辨機”之印觀察蔡蕹的神情。

他能夠看出,在提到那座宅院時候,其人有一瞬間的僵硬,而提到舒家時,更是氣息驟然緊張,下意識就有殺機冒了出來。

這無疑說明,蔡蕹不但認識舒家人,這家人還在其心中占據一定的位置,而且其人定然知道些什麽。

他考慮了一下,玄府沒有下過任何追剿蔡蕹的命令,也沒有明確說其人背叛了玄府,或許是不願告訴他,也或許是另有考量,那麽這件事他也沒必要去伸手。

不過,舒家人的事他卻需要設法弄清楚。

只是看起來,對方對他的戒備心非常重,僅靠正常對話是問不出來的。

他緩緩將劍擡起,將劍刃拔出,道:“蔡師兄,我雖和你一同出行辦過事,但卻沒有向你好好討教過。”

蔡蕹凝視著他,語聲轉冷道:“張師弟,那你就不要怪我了。”說話之間,他身上就有一陣白光騰起,隨後腳下一蹬地,就從正面朝著他沖了過來,兩旁的草叢如海浪分波,齊齊低伏。

張禦手腕輕轉劍柄,劍刃一旋,已是向前壓上,可是蔡蕹明明在較遠的地方,忽然間,其速度驟然一疾,一步就橫跨了長長空間,直接躍身到了他的左上方,避開劍鋒,以手為刃,往他脖子上橫切而來。

張禦面色平靜,未曾持劍的手往外一架,然而卻並未感受到任何力量落來,蔡蕹身軀如無有重量的一般,瞬息間又挪移到他背後,同時手掌順勢揮下!

張禦的應對也是極快,就在察覺其人挪轉的時候,已是一足點地,身軀一個半轉,同時擺臂上一格,正好與對方的手刃撞在了一起,雙方這一觸,身上的心光都是如火焰一般不約而同飄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