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印法之擇

到了第二天,報紙上事情逐漸開始發酵了。

不僅是學宮和都府裏,街頭巷尾都在議論裘學令和詹氏父子的事。

不過因為裘學令那件事太過久遠,寫文章的人又未落名,證據也是不足,所以也有人懷疑這是有人刻意汙蔑。

可是隨著一個人的出現,真相卻得以昭示。

其人就是當年趁裘學令與采生妻子偷情時前去敲門的小孩。

他今年才六十七歲,盡管才方步入老年,可依舊是精神旺盛,行走如飛,記憶東西也不吃力。

他當年沒有站出來,是因為年紀還小,且他當時也把事情告知了自家父母,但卻被狠狠抽了一頓,並被關照不許將此事說出去。

他便將此事埋在心裏,一直沒有和別人談起。

這一晃,就是六十年過去了,直至前段時日有人來他這裏問起當年之事,他這才將自己這樁隱秘說出來。

而且他的老母今年尚未到九十,身體也很健康,耳不聾眼不花,也可證明當年確有這麽一件事。只是因為當時大戰在即,又為采生之死而害怕,所以不敢聲張。

不止如此,天夏人長壽,當年采生的那些鄰居,除了上戰場的男子,剩下的女子大多數還活著,其等至今還記得裘學令這個與采生相貌相似的人來過他們這裏。

而裘學令當年自稱是落馬斷腿,可從司寇衙署調來的舊時醫館档案上,卻可以看出其人傷勢明顯是自高處墜下所致。

然而裘學令雖因此被拘到了司寇衙署,卻是百般抵賴,咬定那事是自己助役所為,那玉佩也是助役偷自己的,與自己毫無關系,至於傷勢證明,那也不能說明這件事就是他做的。

可是他忘了,這世上是有超凡力量的,司寇衙署中就有一位擅長叩問心靈的玄修常駐。

但這一位主要針對是異神教徒,而這些手段通常也不好對裘學令這樣有身份的人動用。好在衙署掌握了不少證據,在把事情報上去後,批令很快就下來了。

當天,這一位玄修出面,輕而易舉就從裘學令嘴裏問出了真話。

至此真相大白。

不過這件事並沒有就到此結束,其後續風波,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能夠平息下去。

而這個時候,張禦並沒有去理會外面喧囂,而是身穿玄府道袍,再次回到玄府之中。

按照以往慣例,他先去事務堂見了項淳一面。

項淳先祝賀了他一次成功出使歸來,而後才提及上次他與蔡蕹出行之事。

“張師弟,這次事情雖未能最後完成,可也怨不得你,你能平安歸來,把真相帶回,並還手刃兩名渾章修士,已是實屬不易,府中會為你議功的。”

張禦道:“多謝項師兄。”

項主事神情溫和的嘉勉他幾句,最後道:“張師弟,玄府事務繁多,我也不在這裏多留你了,修行上的事,你有什麽不明之處,可去問範師弟。”

張禦站起一禮,便就告辭離去。

項淳看著張禦出去,感嘆道:“這個張師弟,當真是個人才,還有那個白師弟,也很好,都是難得的英才,就這麽推出去,實在是太可惜了。”

許英從隔壁走了出來,一聽到這話,頓時警惕起來,提醒道:“師兄,你可不能心軟,這可是之前定好的策略,最忌的就是半途撤改,而且就算這兩人再出色,難道還比得過季師侄麽?”

項淳撫須道:“就算如此,那叛徒之事,我覺得也必要通傳他們一聲才是,不能讓他們蒙在鼓裏。”

許英卻是持反對態度,道:“這的確是要與他們說的,可此刻還太早了些吧?若是他們二人因此失了銳利進取之心,那反倒不美。”

項淳考慮了一下,承認道:“師弟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不過他們二人這次出了不少風頭,下來當需沉澱一段時日了。”

許英想了想,道:“這倒是可以,從他們修行的章印來看,短時內實力也無法再提高多少了。”

項淳道:“郭尚方才來了一封書信,問我要人,我思忖著可以讓張師弟先在他那裏待一段時間,這也符合我們保護府內英才的作法,否則沒得讓人懷疑。”

許英大為贊同,道:“師兄這主意不錯,真中有假,假中作真。”

項淳搖了搖頭,道:“若不是時機緊迫,誰又願意這等英才受損呢?但願他們能渡過此關吧。”

感嘆過後,他把神色一正,道:“師弟,前段時日剿滅那異神之事,你和王師弟做得很不錯,不過這還不夠,我們接下來還要做另一件事。”

許英見他神情,心裏一動,道:“師兄是說那件事?”

項淳緩緩點頭。

許英眼前一亮,興奮道:“師兄,你終於下定決心了麽?這是神尉軍未曾做成之事,若是我們做成了,那麽這下來這幾年內,他們休想再卷土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