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敞原之變

那些蠻人顯然沒想到自己的首領一個照面就被殺了,可他們居然沒有一個轉身逃跑,原本已是沖在路上的人更是加快了腳步,嘴裏發出了嚎叫之聲。

而站在後面的人則是不停的射著箭,向張禦傾瀉著怒火。

張禦輕輕揮劍,劍勢籠罩之下,飛來箭矢皆被劃開。

他此時留意到,那些蠻人如同其首領一樣,都是先拋出手中的投擲武器,而後才沖上來砍殺。

這種套路雖很常見,可卻令他想起之前在濟河岸畔時遇到的那些異神教徒,總覺得兩者間有種莫名相似之處。

接下來的戰鬥幾乎沒有什麽懸念,這些蠻人都是普通人,自然不可能是他的對手,或許這些人的首領擁有超常的力量,可還沒等用出來就已經被他斬殺了。

值得一提是,就算戰鬥到最後,明知道必死也沒有一個人逃跑,仍是堅持上來與他拼殺。

這無疑說明,這些蠻人要麽就是擁有信仰的信徒,要麽就是其背後的勢力擁有較高的組織力。

在戰鬥結束後,張禦檢查了一下這些人的屍身,發現此輩事先就拿掉了所有容易暴露自身來歷的東西,不過從其武器和上面的紋樣來看,居然帶著一點伊地人的風格。

這就有些意思了。

他不由聯想到了在曉山鎮外廢墟裏撿到的那塊金板。

不過不管這些人為何襲擊他,現在先返回瑞光,把此次發生的事情報知給玄府才是正經。

此時的瑞光城,在將近三個月後,終於又一次迎來了雨水,給久旱的地表注入了一股甘霖。

余名揚離開學宮後,披著雨蓑回到了自己位於外城城西邊緣的一座屋舍內。

由於這裏距離學宮較遠,所以他一般住宿在學宮安排的居舍內,通常只有輪到月末的休沐才會回來一趟,不過今天的情況有些特殊。

屋內的陳設簡單,除了必備的生活物品外,幾乎就沒有什麽東西了。

他只是普通人家出身,從小由兄長帶大,連學費都是學宮出的,平時生活都是能省則省。

回來之後,他先去灶頭上生火,而後煮飯燒水。

做好一切後,他回到了屋子前院,在一只老舊的木案前坐下,由於下著大雨,天光昏暗,他不得不點起一盞油燈,然而從裹得嚴嚴實實皮制包裏拿出一卷書來,認認真真的讀著。

入神看了許久後,聽著吱嘎一聲響,一個披著雨蓑的人推開了門,並在門外的廊檐下摘了鬥笠和蓑衣,這是一普普通通的中年漢子。

他在外面掛好衣笠,抖幹凈了雨水,這才走了進來。

余名揚把一塊手巾遞了上去,道:“大兄,給。”

中年漢子接了過來,擦了擦臉,問道:“今天怎麽回來了?”

余名揚道:“大兄,我給你熱了一碗熱湯,待會兒再和你細說。”說著,他就去了廚房裏端了一碗湯出來。

中年男子喝了一口,道:“姜放多了。”

余名揚摸摸腦袋,道:“小弟是想給大兄去些寒氣。”

中年男子道:“我這個粗實身子,還用得著去什麽寒氣?”他一口喝幹凈,半點水漬也沒留下,又拿過巾帕擦了擦手。

“說吧,什麽事,是不是學宮裏有人欺負你了?”說這話時,他表情很平常,但是眼眸中卻在不經意間泛著冷光。

余名揚搖頭道:“沒有,哪有的事,同學待我很好,就是明日可能要出發前往敞原。”

“敞原?”中年漢子皺眉道:“那裏除了蠻子只有蠻子,你去那個地方幹什麽?”

余名揚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好像是前一任學宮祭酒的兒子去了那裏安撫土著,中間出了一點問題,人在那裏一直沒有回答,所以學宮讓我們這些也懂部落語的學生隨宮中師教一同前往,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中年漢子眉頭更緊,道:“蠻子可不講道理。學宮裏那麽多人,為什麽非要你去?那些高官顯貴這個時候又幹什麽去了?”

余名揚道:“大兄放心,有幾個同學和我一同去,想也不會有什麽事。”說著,他面上露出誠懇而認真之色,道:“兄長,小弟學的就是土著語,遲早是要經歷這一回的。”

中年男子沉默片刻,從手腕上解下了一個飾物,遞給余名揚,道:“這是上次你給我的壺黎木掛墜,很有用,敞原上蛇蟻毒蟲較多,這次你去帶上。”他見余名揚遲遲不動,把手又擡了擡,“拿著。”

余名揚接過,道:“謝謝大兄了。”

中年漢子這時忽然道:“你上次說的,那個不錯的先生,又去了哪裏?”

“兄長是說張先生?”

余名揚露出憤憤之色,道:“如果張先生在就好了,我們的土著語就是張先生教的,這次與那個土著部落交流本來也該張先生去,可是聽說先生被學宮裏的一些人排擠了,所以沒能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