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重幕之下(第2/3頁)

那還有什麽比拜學帖更方便的呢?在那上面,一切該有的記述都有。

假如是這樣,那麽對方即便背景很大,也多半不是學宮的上層,不然很快可以查到他的具體信息,也就沒有必要多此一舉了。

所以,他在查對方的同時,對方同樣也在查他!

而且他發現之前有個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那就是盜挪他文冊的人,未必就一定要進入泰陽學宮。

現在的泰陽學宮可不是沒有對手,這六十年來,由於軍政民生的需要,都護府又先後扶持起了一大二小三座學宮,甚至為了減弱泰陽學宮的影響力,還從學宮裏抽調出去了不少人手分給了這幾家學宮。

這些學宮對能考入泰陽學宮的弟子一向敞開大門的,甚至會不遺余力的培養,要是說那個人去了那裏,也是有幾分可能的,只是因為這樣的選擇,付出和所得卻有些不成正比,假如對方背景足夠大,肯定是不甘心如此的。

而除此之外,實際還有一個去處。

那就是神尉軍!

神尉軍之前所有的軍卒全都是考入進去的,即便是現在情勢不同以往了,可若有人以學子身份進入其中,無論是拔擢還是晉升,往往都是更快人一步,甚至承繼的神袍都可能更為強大。

而若對方本來就是欲進神尉軍的人,只是為了在神尉軍內獲得更高地位,才設法弄了這麽一個身份的話,那也是很合情合理的。

尤其到了那裏面,根本沒人會來考校你的學問,這也完美避過了自身才學不足的缺點。

他心裏轉著念,假如一切都如他所推斷的那樣,那麽現在對方應該已經確定了他的真實身份了,而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推,汪主事的死,怕也沒表面上看起來這麽簡單了。

還有先前冒充趙相乘寄過來的那封書信,會不會也與這件事有關?

“看來近段時日還是要盡量待在學宮之中,設法搜集補充神元的物品,觀讀大道之章,等到有了足夠自保之力後言其余。”

想到這裏,他心中也是警惕起來。

學宮裏是很安全,但是關乎到自己的性命,那怎麽小心都不為過。

於是他當即回返了居所,將那朱色手套取出,戴了起來,又將懸掛墻上的夏劍拿下,準備下來就隨身攜帶。

之前他只是一個輔教,還是走自薦的途徑進來的,若是佩劍在學宮之中走動,很容易招惹事端,而現在不同了,他另一個身份乃是玄府弟子,有些事就不用太在乎了。

此時因已是正午,他便服下丹丸,打坐調息,日跌時分才出了定坐,並從居所出來,這次是往雜庫去。

這處地界位於西南角,實際上是學宮單獨劃分出來的一塊貨殖場,雖說也是在學宮之內,可與由於外來之人較多,所以在通向學宮內部的道路上還有著一道石墻做為阻隔。

他經過這裏時,還有專人在此查驗往來之人的身份,不過對方見他身著輔教衣冠,又神采出眾,非但無人上來盤問,且還對他恭敬一揖。

順利從隔墻走出來後,他就見到一大片平整開闊的地面,上面堆滿了各色雜物,而東南方向上有著高低錯落的連排屋宇,到處都是推著小車,人來人往的力工,其中有幾個還是身軀粗壯的歸化蠻人。

這裏聲音嘈雜,塵土漫揚,混亂肮臟,很難想象,一墻之隔外就是清幽幹凈的學宮內府。

他目光掃了一遍,此處也是學宮中除了正經庫房之外東西最雜最多的所在,之前他沒有時間也沒有借口到此,所以想趁著采買藥材的機會來此走動一下,看看這裏是否可以找到存在源能的物品。

可是轉了一圈下來,用去了一個多夏時,卻並沒有什麽特別發現。

他思及之前接觸到的幾種存有源能的物品,心下暗想:“這種東西難道真的只有在那些遺跡之中才能尋到麽?”

現在已是日頭偏西,既然沒有收獲,他也就不再浪費時間了,直接來到了任義所說的地方,朝著其中一處最高的門樓走了進去。

任義此刻正在這裏指使著下面人搬東西,他也是眼尖,一撇之間就看到了張禦,忙上吩咐了旁邊人一聲,自己樂呵呵迎了上來,拱手道:“張輔教,你來了。”

張禦點頭回禮,道:“任助役,我來取那些藥材。”

“好好,張輔教這邊請,”任義臉上堆著笑,在前面引路,在經過一個矮瘦憨實的中年漢子身邊的時候,他拍了一下其人肩膀,“老楊,去倒杯好茶來。”

那漢子憨厚一笑,看了眼張禦,攏了攏自己的右手,就低頭走出去了。

張禦側過首,目光在其人背影上停留了一會兒。

“來來,張輔教裏面坐。”任義把張禦請到一處敞開的大間內,雖然這裏人仍然不少,可看得出時常有人清理,相對比較幹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