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末世苟命日常(30)(第2/3頁)

曾羌出來了才發覺嘴和食道都火辣辣的疼,臥槽,他剛喝的是不是滾水?

操啊——不會給他燙出一嘴的燎泡的吧?

他抓起雪就往嘴裏塞,幹咽。

不僅是拼命往嘴裏塞雪,他還迎風掉淚。跟著槐玉瀾就不是人能幹的活,他甚至都對陳幺產生了憐憫——真不知道陳幺是怎麽受得了的,岑無恐怕都膈應槐玉瀾。

……岑無確實覺得槐玉瀾那些玩意挺惡心的。

客觀事實嘛。

槐玉瀾挺享受陳幺吃醋的,但不希望他們之間有誤會,情趣是情趣,這事不說開就純純的惡心人了:“我跟岑無沒什麽關系。”

他滑動輪椅,在陳幺望著他的時候,輕撫著陳幺臉龐,“他看你的寫真被我發現了。”他說這話的時候竟然還是溫柔的,“我就給他留了一口氣。”

“你要去看他嗎?”

他這麽說話,就……就很像個神經病。

岑無和槐玉瀾認識了將近二十年,當了他七年的經紀人,陪著他從默默無聞到馳名全球——槐老師可真冷血。

陳幺的睫毛的抖了幾下,卻是在笑:“你怎麽能那麽對他。”

“太不對了。”

“你,神經病嗎?”

槐玉瀾沒有笑,他確實是個神經病,他看了眼陳幺望了很久的雪:“嗯。”

陳幺要是高興,他有病也沒有關系了,“你會高興嗎?會很高興嗎?”

當然了。

人人都憎惡恐懼槐玉瀾的話,他就不用擔心有人再跟他搶了。他是人渣,槐老師也是人渣。他起身,又彎下腰,與槐老師抵著頭:“我好愛你,卻一直想、一直想,你要是一直癱著就好了。”

他還想,“你要是死掉就好了。”

永遠愛我,永遠年輕,永不褪色。

槐玉瀾笑了,他抱著他的小變態:“你好愛我。”

陳幺看了下槐玉瀾的咽喉,槐老師對他一點防備都沒有,人那裏又那麽脆弱。他眼瞳很淡,眉毛細長,漂亮的臉龐柔弱純白。

他一開始想,槐老師能看到他多好,然後想槐老師能誇他多好,後來他又想槐老師要是能喜歡多好……現在他想,槐老師永遠屬於他多好。

他好愛槐老師,可愛不應該是這樣的,或者說這不是愛,這是陰暗的、病態的、永無休止的欲望。

其實,他根本就是個無可救藥的人吧。

眼睛微微彎起,很明媚,很悲傷,他這樣的人啊,就應該待在下水道裏,等著腐爛,等著發臭。

他都覺得自己沒救了,槐玉瀾卻說他好愛他。

他的槐老師真是,永遠溫柔,永遠紳士,更愛他了:“槐玉瀾。”

槐玉托著陳幺的後腦勺:“嗯?”

陳幺有時候會想:“我們死了會下地獄嗎?”

槐玉瀾想了下:“會的吧。”

那怎麽能叫地獄呢,那叫天堂。

陳幺的唇角彎起,由衷道:“真好。”

槐玉瀾總覺得陳幺太單純、太柔弱,離開他就不能生存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和他一起下地獄就真好了嗎?

他覺得不好,他還覺得現在的生活都太艱辛了,零下二十℃,陳幺還得跟著他趕路。

缺愛的孩子不知道什麽是愛,沒幸福過的孩子不知道是什麽是幸福。

一點點愛,一點點幸福,就讓他們覺得這就是所有了,甚至是連死就可以了,太卑微,太惶恐:“小幺。”

陳幺想看槐玉瀾,卻被槐玉瀾摁在了懷裏,槐玉瀾的聲音很溫柔,很有磁性:“會好的。”

“都會好的。”

他有病,他是個很殘缺的人,人不應該只是有學識有能力甚至是很有很多的閱歷,哪怕智商再高,再完美,終究不是完整的人。

那應該被稱為冰冷的機器。

就是這麽奇妙,陳幺就只用出現,他就那麽理所當然地學會了溫柔,學會了愛。

槐玉瀾不在乎的事很多,或者說他根本沒什麽在乎的,貧窮也好,富貴也好,甚至生也好,死也好,這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

就好比瀏覽器能精準地給出貧窮富貴、生與死的釋義,但它始終都不會真正領悟和體會。知道是知道,清楚是清楚,但始終隔著一個真實,貧窮、富貴,生或者死,對它來說都是沒有意義的。

人異於其他存在,最美好、最有力量的部分始終是靈魂。

什麽是靈魂。

我始終覺得是深居在靈魂深處令人溫暖充盈朝上的愛。

有靈魂才有力量,那些真正偉大的存在都很有靈魂,都有著永垂不朽的愛。

槐玉瀾必須得找回他缺失的人性,他必須得能真正感知這個世界,不然他就是個瀏覽器,就算被無窮的知識填補,他始終無法擁有自我。

就很幸運。

他有個喜歡的人,很喜歡、很喜歡的人。

陳幺被槐玉瀾抱著,被槐玉瀾愛著,他已經覺得很好了,但槐玉瀾好像還覺得不夠。他閉眼,把自己放到了槐玉瀾懷裏:“太愛你了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