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049(第2/3頁)

Y市,是盛明盞在海外居住的城市。

顯而易見,分手的這兩年,沈絨去Y市的頻率頻繁到不正常。

盛明盞有留意過她的演出時間,沒有Y市的行程。

她為什麽來?

有一種可能,盛明盞以前從來沒有想過。

在孤獨的異鄉,想用超負荷的工作來麻痹自己,每天只有累到精疲力竭才能睡著的那段時光裏,她連居住的城市長什麽樣子都懶得認識的那兩年,沈絨居然去過十次。

盛明盞沒辦法不去想象,在她每天早上喝咖啡的街角,每日開車經過的街道,以及夜夜飲酒的酒吧,兩人是否曾經擦肩而過。

她是因為我才去的嗎?

她居然會做這樣的事。

這看似完全空白的兩年,沈絨在她不知道的角落裏,懷著一顆想要和她相遇的心尋找過她?

沈絨想過挽回嗎?

盛明盞捧著盒子,心悶悶地痛著,一時間忘了自己是來做什麽的。

她以為自己非常了解沈絨,能猜到她所有的心思和一舉一動。

可有時候,又覺得沈絨心深似海。

沈絨啊沈絨。

讓人又恨,又愛。

……

盛明盞離開之後,沈絨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孤女”的香水味還縈紆著,醫院獨有的氣味都被它強勢壓制,像遊魂,纏入她淺淺的夢中。

她再一次於夢裏被盛明盞捕獲。

她夢見自己回

到了高中,站在那條長長的,布滿了陽光的走廊上,看著遠處盛明盞正在和她同班同學說著什麽。

那位同班同學,沈絨不太熟。

盛明盞認識了什麽新的朋友嗎?

居然沒跟我說。

盛明盞很快察覺到沈絨不滿的目光,原本沒有表情的臉上慢慢漫出微笑的漣漪。

與身邊人輕語了一句什麽後,便在紫藤花下向沈絨走來。

就算沈絨一句話都沒說,盛明盞也知道她要她現在就過來。

盛明盞穿著校服,比走廊上所有人都高出一截。

盛明盞就這樣望著她,全世界只看到這麽一個人似的,無論任何時候只因為她一個眼神奔赴有她的地方。

而後將她抱起,場景突然一轉,瞬間進入那間被沈絨關了燈的黑暗臥室之中。

在沈黛隨時會敲開的門後,已經成年的盛明盞細長的手指捂著她的眼睛,控制著她將她的臉擡起來,吻她,咬她的脖子。

白天,她們是住同一個屋檐下的“姐妹”,是沈黛眼裏一雙好女兒。

而夜裏,她們卻是另一種關系。

沈絨掌心在不停地冒汗。

一直處在高壓和高強度的生活工作中,猛然爆發的高燒暫退,她的夢境依舊有些混亂。

那些困擾著她的,又讓她無法忘懷的往昔,在記憶的思潮中水漲船高。

……

高中的時候沈絨很依賴盛明盞,即便她成名之後走哪兒都被圍觀,又一塊兒演了知名情侶,逃不開流言蜚語,她也依舊拽著盛明盞,精心維護著屬於她們的感情。

盛明盞志願填報了N城的戲劇學院音樂劇系,這也是沈絨的理想。

沈絨怕她是為了自己改了志願,特意跟她聊這事兒。

“想什麽呢。”

盛明盞笑話她,“我當然是為了我自己才報了戲劇學院,跟你沒關系。”

沈絨被她說得有點臊,“以前也沒聽你說過啊。”

“我從小就唱歌也練舞,爸媽過世之後沒條件繼續學,和你一塊兒排《羅朱》又讓我有了想法。”

盛明盞和沈絨在人工湖裏劃船。

深秋時節,整個千裏春秋的銀杏都黃

了,漫天的金黃在一場場秋雨中急急而落。

小船安靜地破開水面,蕉黃色的銀杏葉被推開,層層疊疊的堆在水道兩側,隨波晃蕩。

在沈黛的指導下,盛明盞已經能很自如地控制船的速度和方向。

輕輕搖擺,撥弄秋色。

沈絨一直都在學校、劇場和家三點之間忙碌往返,為了保持最佳狀態,她很久沒吃最喜歡的甜食了。

剛考完期末考,駐場演出又暫告一段落,盛明盞特意去買巧克力熔巖蛋糕犒勞她。

盛明盞劃船,沈絨舒舒服服半躺在她對面,一邊吃蛋糕一邊悠閑地享受涼爽的風,跟眼前人認真聊天。

風從水面上吹來,將盛明盞如瀑布般的烏絲吹起,露出白皙的臉龐和因為沉浸在回憶之中略綴了些愁容的妍麗五官。

“很小的時候,我爸媽就帶著我讀莎士比亞和王爾德。那時讀不太懂,依舊被戲劇的張力感染。他們要是知道我選擇戲劇學院,選擇音樂劇這條路,一定會很開心的。”

沈絨咬著甜點叉,微微地點了點頭。

“也是,你家也是藝術世家,天生適合這一行,難怪你第一次唱音樂劇就比別人強。我是苦練多年才有今天。你呢,多年不練還能一拾就回來,老天爺是不是追著你非要喂你飯吃啊?真讓人羨慕嫉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