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醫者不自醫(一)(第2/5頁)

雲閑:“……”

你們同門之間的情誼怎麽如此塑料的嗎?

風燁不解道:“這般互相練習,會不會太耽誤時間了?為何不請人來?”

看大家都是下了狠手的,一紮下去少說兩三天不太能行動,以妙手門的財力,自願請其他修士前來幫忙不是更好麽?

“不行。”薛靈秀果斷道:“要試,只能在自己身上試。醫者必先自醫,這是祖訓。”

更何況,說是自願,開了這個口子,誰又知道究竟是不是自願?

……

就這麽移步觀花,走了將近快一柱香,雲閑都快走累了,才終於看到遠遠的大殿輪廓。

“薛兄,你們平時也就這麽幹走麽?”她道:“難怪大家都看起來這麽瘦。”

薛靈秀道:“平日有馬車。不過,不是你說要看的?”

雲閑:“看夠了,看夠了。”

眾人寒暄完畢,便還是由不住要掛心那血書之事,以及薛靈秀所道的怪異之處在哪裏。

一行人尚未進殿,就有小侍匆匆上來,道:“二掌門和祖奶奶還在吵架呢,四少爺,你要不要先回去?”

隔著一道門,裏頭便傳來怒聲:“你簡直不可理喻!!”

小侍說著,視線卻看向薛靈秀身後一行人,想來是在顧忌這個。

“不必。”薛靈秀道:“我正想要說此事。”

看裏頭吵嘴吵得如火如荼,一時半會是停不下來了,薛靈秀便站在門前,將事情一一告知。

原來當初他在刀宗收到那封信後,沿路趕回妙手門,發覺黎沛的確閉門不出過一段時間,只不過那是誤診,她身體平安無恙,而問題是,妙手門和靈虛門的矛盾是愈來愈嚴重了。

雖說此前兩門的關系本來就不好,但也不至於要到舉宗上下不死不休的程度,在路上碰見了頂多互相翻幾個白眼啐幾口,明面上算得上是相安無事,只不過就近幾個月,靈虛門的氣焰一下子便陡然囂張了不少,時時挑釁,甚至還在宗外醫館直接與妙手門醫修起了摩擦。

人家因病而死,家人傷心欲絕,講究的便是一個入土為安,結果靈虛門這缺了老鼻子德的門人專趁月黑風高去醫館裏偷屍體,偷了兩三次之後被防住了,就更缺德地跑去掘別人墳,一掘掘三代,上陣父子兵,本是同墳出,相煎何太急。

這就是雖然靈虛門人數不多,實力不強,但所有宗門都不想粘上他們的原因了。

雖然不強,但足夠缺德,足夠不要臉皮,跟陰溝裏的老鼠似的,想打死不僅要費心費力,還會給自己染一身臭氣,煩都煩的要死。

祁執業聽的眉關緊鎖,嫌惡之色溢於言表。

“雖然是很下三濫,但是這和妙手門直接關系不算大吧。”雲閑困惑道:“掘墳,難道他們專盯著妙手門治過的患者去掘?小胳膊小腿忙的過來麽,南界醫館遍地開花,能找到一個沒被治過的才難得。”

“主要是,一月之前,我宗內一位管事的遺體被竊走了。”薛靈秀嘆息道:“原本他就死於疑難雜症,病後同意將遺體交於妙手門研究解法,以福澤後人,但……我也未曾料想,在門內竟然也會被偷走。”

喬靈珊愕然道:“門內??被偷走?!偷去做什麽?”

誰好大的狗膽?!

“是。”薛靈秀頭疼道:“這般遺體,妙手門都是放於寒庫之間嚴加看管的。但,我其實並不覺得這是靈虛門所為。”

靈虛門要是真有這個上天入地的能力,從前還何苦天天藏頭掩面遮遮掩掩,以這群人的個性,能忍得住?觀上次在北界圍殺他的操作便能看出,靈虛門一個個煉死人骨頭煉的腦有缺損,不可能蟄伏如此久,只為偷竊一位管事的遺體。

這反倒讓他想到,回南界之前,在刀宗那封憑空出現的書信。

直覺告訴他,這二者出自同一人的手筆。

“這便奇了。”雲閑勉強動了動三個月沒用的腦袋,道:“照你所說,靈虛門最近一直在以偷竊遺體來挑釁妙手門,管事的遺體便憑空消失,但薛兄又不認為這是靈虛門所為,所以,是靈虛門在為幕後之人打掩護,還是這個人在趁著此事混水摸魚?”

薛靈秀道:“尚且不知。”

他看上去焦頭爛額,祁執業冷眼看他,半晌道:“若只為此事,那找到肇事之人,不就一切罷休。”

“若只是為此事,我也不必如此頭疼。”薛靈秀擡眼看向大殿之內,眾人說話期間,內中爭執聲非但沒有減弱,反倒更加激烈,依稀能聽出,是一位年輕女修和老嫗的聲音,但老嫗中氣十足,吼得那叫一個聲如洪鐘:“此事便是如此!黎二,你休要阻攔我!!”

她口中的黎二聲音柔和,尾音狹長,道:“祖奶奶,此事交予我和大姐便好。”

“什麽交予?你們會認真處理才有鬼了!!”那老嫗勃然大怒道:“說了多少次了,這絕對是靈虛門做的!!你不去,我去!看著吧,我今日便要將那群喪盡天良的狗崽子斬於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