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有了上次的教訓, 這次妃荔起步慢,跟著安室透的步伐調整自己的節奏。

與此同時,安室透默不作聲配合著她, 保證他們倆之間極高的協調性。

來來回回走了無數次,倆人綁好腳走路的速度提高了不少,仿佛自己並沒有多一個負擔, 反而是走得更加順暢。

越走她越欣喜,感覺可以提早結束他們的練習。

過了段時間沒有昨日意外的發生, 這一項目的練習告一段落。妃荔本以為得練上很久,只帶了根繩子, 所以練完後她沒有事情做。

感受著河面吹來的清新自然的微風,她坐在河岸邊的草坪上抱著膝望著河對岸的風景。

安室透隨之坐在她身側閑聊著:“上次你說保姆有事?現在她回來了嗎?如果還沒回來,你忙不過來的話我能幫你。”

組織那邊他一直都有關注著情況,妃荔的出現對他們來說比之路上的普通人只多了一絲記憶點, 那就是修車不錯。有貝爾摩德點話,組織對妃荔並不在意。

除此之外他還忙著安排轉交遺產的事情,要不然他或許會去調查一下保姆到底遇到了什麽困難, 順便幫個忙。

“其實, 我說的有事情是她遭遇了案件。”妃荔沉了沉聲。

他斂去笑意, 凝起眸眼:“她……不會?!”

妃荔點了點頭, 把頭埋入了點兒膝蓋:“和你想的一樣,她成了案件中的死者。她沒有家人,我打算之後幫她買塊墓地下葬。”

“我幫你打聽打聽。”無論多少次, 聽到死亡的訊息,心裏都是那麽的不快。他繼續詢問:“那你又找了保姆嗎?”

“嗯, 又找了個靠譜的保姆。”保姆還是枝枝, 卻在外人眼中又不再是枝枝。多虧了枝枝在系統裏安慰她, 要不然她的心情也不會轉換得那麽快。

安室透思索著,感覺小荔的反應和她所應有的反應不太一樣。如果是身邊的人有了這樣的遭遇,她肯定心如刀絞,能難受好多天,還會忍不住哭泣為別人的的經歷傷懷。

能解釋這樣反應的理由他想到了一個,那就是——

保姆不是普通的保姆,和她後面的力量有關,就算是外界社會眼中已死亡,說不定在妃荔看來保姆還活著。

既然那股力量能讓好友們重生,所以保姆是不是也能經歷類似的事情。

他和那位保姆接觸並不多,但是他看來保姆是個極為專注自己工作的人,從不做工作外的事,顯得有些程序化。

妃荔知道她還活著自然不會太過傷心,這樣也就說得通。

不過他提到保姆後,她仍舊情緒低落,說明死亡之事對她尚有影響。這不就如同他一般,只不過他隔了好久才知道好友活著,妃荔很快就知道。

現今他知道他們好好生活在這世界上,可是回憶起他們死亡的時刻,依然還會心中顫動。

安室透說了一堆話給予她安慰:“過去的事就當過去了,想改變也沒有辦法。你想做什麽也盡管去做,否則以後心裏也會有個疙瘩在那兒。有任何困難,我都願意幫你。”

妃荔怔神看向他,眸色驚異:“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他輕嘆一聲,挑了挑眉,平常語氣般說出撥動她心弦的話:“我覺得對人好不需要多少理由,很多時候想做便做了。這一點,小荔你應該比我清楚才對?”

“沒有……理由。”妃荔恍然道:“好像確實是這樣,又好像不對。”

安室透問:“哪裏不對?你對孩子和其他人不都很好?”

“可是我是孩子的媽媽,其他人是我的朋友。”

他輕笑一聲:“有很多同樣身份的人做不到你這樣。”

妃荔一會兒托腮一會兒偏首,似乎很認真在想著安室透的話語,之後她開口說:“是我因為孤單把孩子們帶到了世界上,當然要對他們負責任。對於朋友,既然交往,那也意味著一個承諾。”

何況,她很喜歡自己的孩子們和朋友們。

安室透很是贊同她的觀點,隨即又問:“假如此刻你遇到了一名陌生人,他遇到了困難,你會幫他嗎?”

妃荔毫不猶豫:“會啊。”

“那不就是了,”安室透說出了對她的看法,“小荔,你真的是個心腸柔軟的人,有著一顆赤子之心。”

話鋒一轉,安室透問詢起了:“小荔,你是怎麽告訴孩子們換保姆的事情?”

她說說停停,很不好意思地道出自己的謊言:“我騙他們說枝枝有事離開了東京。”她摩挲著指尖、耷拉著無力睜開的眼皮:“又騙了他們一次。”

“這樣也好。”雖說安室透覺得孩子們已經猜出來她是在說謊,但是他們並不會在意這種善意的謊言。

畢竟在妃荔面前,他們是真正的孩子。她想守護著孩子們的天真,在真正認識世界前不對世界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