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十五皇子(第2/3頁)

程偃笑道:“那落在池塘裏又是何聲響?花樹草石呢?”

於是眾人聚在一起,研究這種雨水灑落的擬聲詞,等他們回過神來,天上的烏雲散去天空放晴。

時明從油氈布下跑出來,他閉著眼睛猛嗅:“ 濕濕潤潤,好清新。感覺腦子都清明一般。”

程敘言調侃道:“既然腦子清明了,就來收拾。”

天黑時候他們到達就近縣城,程敘言要了兩間客房,另加熱水。

途中終究有不便之處,程敘言沖洗之後,換上幹凈衣裳整個人都舒坦了。

他坐在床沿於油燈下看書,不多時程偃頂著滿頭濕意而來。程敘言合上書,拿幹巾子給程偃擦頭發。他特意留意程偃耳後位置。

“白華數量少了罷。”程偃含笑的聲音傳來。

程敘言垂下眼,“看過才知道。”

程敘言從不動聲色的偷瞧變為光明正大看,白華數量較之前少一半,但還是存在。

程敘言:“明兒我再去買些核桃芝麻,回頭舂成粉末食用。”最好再給他爹買兩個豬腰子,以形補形。

程偃忍俊不禁:“我身體好了就是,何必太在意外形。”他已過不惑之年,此生只兩件事,見兒子幸福,報仇。與後者相比,前者更重要。

至於其他的,程偃不甚在意。

“我在意。”程敘言道,把程偃後面的話全堵了回去。

程偃:行罷。

兩輛騾車的腳程不慢,他們一路悠閑趕路,十二月上旬時已穿過中州,再有五縣兩城就能抵達上京。而這些城縣之間地形平坦,不會繞遠路,一月時間足矣。

時明聽著他敘言哥念叨,目瞪口呆,程青南完全說不出話。

時明喃喃道:“怪道是戲文裏常唱赴京趕考不易。”他們有騾車,有充足的銀錢,雖然沒急著趕路,但每日也行進一大段距離。居然離上京還有五縣兩城。

此時此刻時明忽然想到,有些舉人一輩子是舉人,或許不一定才華不夠,這進京趕考的艱難,龐大花銷,風險也足夠嚇退不少人。

他們走山路時還遇過野豬和毒蛇,不過敘言哥身手過人,輕易就解決了。還好沒遇到山匪哈哈哈,時明慶幸想。

他還把這裏這個想法說給程敘言他們聽,程偃笑道:“距離上京越近越安全,天子腳下誰敢胡來。”

天空湛藍,白雲飄揚。

時明和程青南使出生平最大的能力架著騾車往隱蔽處趕,程偃第一時間抱住豆豆,捂緊它的鳥嘴。

誰能想到天子腳下居然有“劫匪”。

待騾車隱藏後程敘言從車上跳下,“你們待著別動,我去瞧瞧。”

程偃大驚,低聲喝道:“敘言,君子不立危墻下。”

時明和程青南忙不叠點頭。時明甚至抱住程敘言的腿,仰著臉,眼神哀求。

程敘言推開他:“放心,我有數。”

程敘言頭也不回的走了,時明著急也沒法。

騾車距離事故處不過一裏地,若非程敘言五感靈敏,聽得隱約的械鬥聲又翻上車頂查看,恐怕他們也得卷進去。

程敘言從系統空間取出斧頭,劃破外衫包住自己的頭臉,只露出一雙眼睛。

他離得更近了,械鬥聲也更明顯,被灰衣人擊殺的兩輛馬車車身外部平平,但卻是高等木料所制。

“啊——”一名褐色短打作扮的男子以身做盾擋在另一名年輕男子之前。他死死握住敵人刺進他腹部的刀,厲聲高喝:“帶公子騎馬走。”

另一名灰衣人逼近,刀鋒在烈日下閃著鋒芒,褐色短打的男子絕望閉上眼,能為殿下死也是他的榮幸。

然而耳邊傳來利器紮入□□的悶聲,褐色短打的男子卻未感到疼痛。他睜開眼,他斜前方的灰衣人肩膀處紮著一把鋒利的斧頭。

此時一道勁風而過,刺傷他的灰衣人被一腳踹出。褐色短打的男子看著眼前出現的蒙面年輕人驚疑不定:“你是……”

程敘言撿起自己的斧頭橫於胸前:“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灰衣人互相對視一眼,領頭的喝道:“殺了他!”

褐色短打的男子反應過來,忙對程敘言道:“壯士,我們是官家公子的隨從,他們是刺客。”

灰衣人招招致命,程敘言也不再留情。陽光下鋒利的斧頭所過之處,鮮血飛濺,不多時敵人死傷大半,好不容易留下兩個活口,對方也自盡而亡。

程敘言掰開對方的嘴,從裏面掏出毒物殘留。這是程敘言第一次直面帶有傳奇色彩的死士。

“壯士,多謝您。”男子大約在二十五六,未蓄胡,頗為年輕。

他一身藍色常服,踩著布鞋,發以帶束,但拇指上的扳指玉成色極好,一看就知非凡品。

做了偽裝,可惜沒到位。

程敘言深深看他一眼,而後迅速跑開,沒入林中不見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