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什麽像寶寶一樣, 你說什麽呢?”

明明秦渝池的這句話無一點浪漫意味,但林殊就是臊得臉發紅,渾身不自在。

秦渝池笑著直起身, 也從旁側拉來一個躺椅, 放到林殊身邊, 自己主動躺下。

羽絨服被擠壓,發出窸窣的聲響。

林殊斜過視線偷瞄, 問道:“你不冷?怎麽不去拿毛毯來蓋著?”

秦渝池搖搖頭, 側過頭看著林殊,“沒事, 我已經穿得很多了。林先生, 您是什麽時候到雷克雅未克的?”

林殊本想說上周,但一想到這會顯得太刻意,又改口道:“前日剛到。”

“我也是前日到的, ”秦渝池說, “早知道我先打開門看一看, 說不定能早點遇上您。”

原來他到得太早了。

怪不得他遇不上秦渝池。

林殊面上看著星空, 實際卻在用余光偷瞄秦渝池光著的手。

現在的溫度已是零下,再加上風強濕度高, 林殊甚至不想將任何一寸皮膚露在外。

可秦渝池連手套都不帶, 難道不冷嗎?

林殊的注意力總被那雙赤露的手吸引。

數次偷瞄後, 林殊看不下去了, 直接將自己身上的毛毯拉開, 分了一半蓋到秦渝池身上去。

“林先生?”身上被披上毛毯,秦渝池有些驚訝。

林殊直直盯著天幕, 躲開秦渝池的視線, 語氣責備, “既然要到室外,還不自己準備毛毯,我看你是想發燒。”

“嗯,我沒有準備充分,抱歉。”秦渝池能感受到林殊是在關心自己,雖是在道歉,聲音卻很雀躍。

又在道歉......

林殊懷疑秦渝池每天都要向別人道歉,不然就渾身不舒坦。

傻子。

林殊撇撇嘴,右手藏在毛毯之下,不動聲色地往右邊挪,移到躺椅邊緣,等著秦渝池來牽住自己的手。

可左等右等,秦渝池都沒有動靜,有時看看星空,再轉過頭來看看他,就是不主動牽他的手。

林殊等得愈發焦躁,在心裏暗暗倒數,若是一分鐘後秦渝池還不動,他就主動去握住。

但林殊並沒有等太久。

倒數剛開始幾秒,溫熱的手掌就碰了碰他的手背,而後緊緊裹住他的整只右手。

“林先生,手的溫度怎麽樣?會不會太冷?”秦渝池問。

不僅不冷,還很溫暖,甚至比他的手還要溫暖。

難道秦渝池剛才是在偷偷把手捂熱,再來牽他的手?

林殊心裏一暖,輕輕掙開握著自己的手,在秦渝池疑惑的目光中,返過去裹住秦渝池的手,十指相扣。

心臟雖然怦怦跳,但林殊裝得很淡然,像是在尋常酒會裏自如地攀談,“拍攝的工作都結束了嗎?”

秦渝池似是在發愣,半晌後才回答,“明天早上再拍一組收尾就好。”

林殊點點頭,又問道:“去哪裏拍?”

“特約寧湖。”

他昨天才去過那裏......

林殊心裏忽然癢癢的,他很想去看看秦渝池拍大片時的樣子,但又不好主動開口,有些為難。

“林先生,您明早能和我一起出發嗎?拍攝結束後我想帶您去一個地方。”秦渝池主動道。

林殊抿緊唇,忍著不讓嘴角過於上翹,問道:“幾點出發?”

“早上十點,”秦渝池試探著問:“會太早了嗎?”

“沒事,我本來就睡得少。”林殊道。

兩人時不時開口聊天,大部分時候是沉默著看星空。

今夜不巧,沒有極光,但林殊並不在乎,因為極光遙遠而冰冷,而秦渝池的手近在咫尺而溫暖。

時針跨過淩晨兩點。

林殊知道該放秦渝池回去睡覺了,但他就是不想松手,明明他們現在沒那麽多話可聊。

“林先生,您今晚要睡在外面嗎?”眼皮耷拉之時,林殊聽見秦渝池這樣問。

睡在外面?

來這裏後,他倒是沒嘗試過像本地人一樣,睡在天寒地凍的室外。

林殊思忖片刻,覺得這提議不錯,朝秦渝池說:“嗯,你回去休息吧,明早記得出來叫我。”

聞言,秦渝池沒說什麽,也不說晚安,直接站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生氣了?

林殊驚異地坐起身,看向秦渝池的背影,不明所以。

好在秦渝池很快折返,手上拿了圍巾和毛毯,“林先生,您穿得太少了,這樣睡在室外又要發燒。”

說著,秦渝池將圍巾抖開,俯下身將林殊的脖子和半張臉裹住,再把他棉衣的帽子拉起來戴好,不留一絲縫隙讓冷風侵襲。

“這樣就不會冷了。”秦渝池讓林殊躺下,將新拿來的毛毯蓋在林殊身上,再度躺入躺椅。

“你也要睡在這裏?”身上裹得太厚實,林殊扭扭脖子,艱難地轉過頭問。

“嗯,我陪您。”秦渝池戴上羽絨服的帽子,鉆進毛毯裏,主動握住林殊的手,十指相扣。

身體暖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