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林殊的生日是1月21日, 處在一個很尷尬的時間段。

尋常時候,春節過得晚,林殊只用接受生日祝福消息的轟炸, 和從各地寄過來的無數禮物。

可如果春節過得早, 他不僅得回老宅過年, 還得忍受旁系和客人的聒噪奉承,在除夕夜的燭光裏聽生日祝福歌。

雖然今年林殊的生日正撞除夕夜, 但因為和林港鬧翻了, 這一切全都不會發生。

林殊心情頗好,提早收好床頭的永生鳶尾花和費南雪, 雙手滿載, 抱著那人送的東西去機場。

林殊把大明星送的鳶尾花做成永生花,盛景還能理解。

但把費南雪塗滿透明的液體矽膠,再固定到下午茶點心架上做成模型, 盛景就理解無能了。

好好一個小蛋糕, 吃了不行嗎?

還生怕磕了碰了, 非得做成模型, 有這麽喜歡大明星嗎?

盛景跟在高靜歌身後,時不時和謝毅交換眼神。

不過盛景倒不用回B市, 而是將三人送到機場, 就歸家過春節。

三人在清晨時上了飛機。

到達B市後, 高靜歌先將謝毅差走, 自己開車送林殊回家。

到了湖光山, 高靜歌也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坐在沙發上, 一言不發地等。

林殊顧不上別的, 想著秦渝池可能會來邊星瀾給他弄的派對, 興致勃勃跑上樓,將花和費南雪放在床頭擺好。

花了一個小時沐浴,林殊特意挑了件巴爾曼的軍事風西裝外套,抹好發蠟,將額發整理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落,才滿意地下了樓。

見高靜歌還坐在沙發上等,林殊驚訝地問:“你怎麽還不回家?”

高靜歌似是很緊張,眼睛看著茶幾桌面,指尖在膝蓋上不停地點。

林殊以為高靜歌是在擔心自己,安撫道:“我有分寸,又不是小孩,我保證這一次不會再要死要活的,你別擔心了。”

“不是,”高靜歌輕咳一聲,“你是不是讓謝毅跟著我,看我在和誰接觸?”

沒想到謝毅這麽粗枝大葉,不到半個月就暴露了,被高靜歌發現,林殊有些尷尬。

“嗯......是。”林殊尷尬地摸摸臉頰肉。

高靜歌手心出了汗,不安地在褲子上擦拭,沉默良久才說:“陶濯是直男,和秦渝池只是普通的發小關系,你不用擔心他們之間有私情。”

高靜歌這句話意味不明。

林殊沒反應過來,細細思考後,才想起陶濯是陶家的長子,陶芓湉和陶瀲的哥哥。

高靜歌怎麽會和陶濯認識?

林殊回憶起謝毅在閣沙梅島病房裏說的話。

難道高靜歌以為陶濯是“綠茶桃”?!

“你什麽時候和陶濯有關系了?為什麽不告訴我?”林殊稍微闔著眼,盯著高靜歌問。

高靜歌移開視線,擡手把額發別到耳後,否認道:“我和陶濯沒什麽關系。”

林殊一看就知道高靜歌在說謊,環抱雙臂,“說實話。”

高靜歌沉默片刻,低著聲音答:“只是普通的性伴侶關系,沒有別的關系。”

高靜歌以前也交過幾個男朋友,林殊可沒見過她這麽局促的模樣。

“怎麽認識的?”林殊問。

“在交易所偶然遇見。”

偶然遇見就能搞在一起?

林殊不信,繼續追問:“我是在問你,怎麽就正好和他搞在一起了?不許說謊。”

高靜歌攥緊褲子,承認道:“發現你看他的電影後,我查過秦渝池的人際關系,知道陶濯和他比較親近,所以在交易所遇上時,就主動過去攀談了一會兒。”

只有陶濯?那陶瀲呢?

高靜歌沒查到陶瀲?

林殊裝作不在意地問:“是嗎?那他還和誰比較親近?”

“孫殷......”

高靜歌數了幾個秦渝池多次合作過的導演,就是沒有提到陶瀲。

林殊越聽越覺得困惑。

如果秦渝池和陶瀲不親近,為什麽他以前一拿陶瀲作威脅,秦渝池很快就妥協?就因為陶瀲是好友的弟弟?

林殊直覺不對,看來他得找個契機去試探秦渝池,看看陶瀲和秦渝池到底是什麽關系。

林殊撇撇嘴,朝高靜歌囑咐道:“注意安全,無論是分手還是轉正了,都要告訴我。”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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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對安排在邊星瀾的莊園。

莊園位處郊區,占了一大片地,房子修得和城堡似的,二十四小時開著燈和露天暖氣,無一點環保意識。

林殊對著後視鏡檢查發型,將西裝整理得無褶皺才下車。

熟悉的男歌聲穿過鐵柵欄,隱隱約約從莊園裏透出來。

心裏忽然有種不祥預感。

林殊放輕腳步,小心翼翼跨進門,穿過種得像迷宮似的雲杉樹。

砰——

林殊剛走過雲杉迷宮,煙花一般的巨響驀然響起。

“林殊先生,祝您生日快樂!”

無數細小的彩帶和金粉飄散在空中,落雨般灑在林殊眼前,甚至連眼睫毛上都沾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