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4頁)
晚秋的風不遂人意,林殊每撥一次點火砂輪,火剛點燃,風就將火苗吹熄。
林殊打了好幾次火,總是點不著煙。
若是在從前,林殊定會將打火機狠狠擲在地上,將煙揉得稀碎以發泄。
但現在,許是因為前一世的無數次電擊,他好似被抽走了會憤怒的能力,從頭到腳被灌滿頹靡。
點不著就算了。
林殊收起打火機,將煙夾在指尖,手肘支在欄杆上,遙望對面大樓上的巨型LED屏。
好巧不巧,LED屏上正放著秦渝池的公益廣告。
大屏幕隔得遠,林殊看不真切,卻知道廣告裏秦渝池說的每個字。
就連秦渝池嘴角上翹的弧度,他都記得一清二楚,因為他看過無數次這則廣告。
秦渝池是標志的菱形臉,面部線條立體硬朗,鼻梁高挺,眼眸透亮,眼神正派有神,總有種生人勿擾的冷感。
正是因為這種冷感,秦渝池那張臉也被粉絲戲稱為高級建模臉,更是各大品牌方和制片人的寵兒。
冰冷淡漠,不近人情。
這些都是秦渝池對林殊的態度。
而面對他人時,秦渝池總是溫柔笑著的,就和LED屏上的公益廣告一樣,別無二致。
晚秋時,B市的氣溫冷得早,比其他城市冬日時的溫度還要低。
林殊站在秋風中發愣,手指露在袖口外,被風吹得近乎失溫。
叮——叮——
午夜十二點的鐘聲響起,響徹雲霄,預示著新一日的到來。
公益廣告的輪播時段結束,秦渝池的臉從LED屏上消散。
今天徹底過去,他及時避開了與秦渝池的相遇。
一切痛苦的糾葛徹底清零。
心口隱隱作痛,似有刀背在心臟處磨,沒有流血,只不過是皮開肉綻那般疼。
手肘麻了,林殊站直身體,松開手指。
夾在指尖的煙掉落,煙草屑散落一地,像是他對秦渝池那早被磨成碎渣的愛意。
這樣就好。
只要秦渝池再也不認識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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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之時,人造燈光散在天際,像是無形的絲綢,將星子和月亮遮得嚴實。
“邊總,今兒還聚嗎?”
邊星瀾從床上坐起,打開手機揚聲器,“聚啊,正好讓你們看看我新養的小情兒有多可愛。”
“那......林總呢?”電話那頭的人試探道,“他有空嗎?”
“不知道,”邊星瀾打著哈欠說,“這幾天殊兒的電話也打不通,我過會兒去他家看看。”
“邊總,這次我可是準備了好些俊男靚女,您可一定要把林總帶來啊。”那人再三囑咐。
邊星瀾嗤笑一聲,“殊兒不近男色女色,就是個和尚,你別對他動歪心思。”
“您這話說的,我哪敢動歪心思?我就是想和林總交個朋友,可不敢有別的意思。”
邊星瀾例行客套幾句,很快掛斷電話。
電話掛斷時,睡在一旁的陶芓湉睜開眼,眼眸暈著水波,像是受驚的小鹿般晶亮,“邊總......”
陶芓湉是純欲長相,皮膚嫩得能掐出水,杏眼稍稍一彎,便能輕易勾起有心之人欺負的欲望。
邊星瀾喉頭微澀,沉著目光,“我昨天說過,你該叫我什麽?”
邊星瀾越湊越近,唇只離一厘就要吻上去。
陶芓湉有些慌張,以為他又想要了,紅著臉說:“邊哥哥,我真的不行了,不能再......”
捉弄得逞,邊星瀾輕笑,目光中的欲望褪去。
邊星瀾翻下床,“你想什麽呢?快起來準備,我帶你去見些朋友。”
聞言,陶芓湉麻利爬下床,“好的,邊總...邊哥哥。”
兩人出門時,夜幕降臨已久。
邊星瀾家與林殊的居所離得遠,車子行了將近一小時才到達。
途中,邊星瀾給林殊打了幾通電話,皆無人接聽。
懷疑林殊將他拉黑了,邊星瀾又拿陶芓湉的手機打過去,仍沒有回應。
車子駛到林殊家的花園門口。
陶芓湉在車上等,而邊星瀾獨自下了車。
邊星瀾輕車熟路輸入密碼,打開林殊家的門。
夜幕沉沉,林殊家裏也不開燈,室內被黑暗籠罩,寂靜無聲。
視線蒙在黑暗裏,走進門時,邊星瀾差點被地上的障礙物絆倒。
邊星瀾微蹙眉頭,摸黑找到鞋架上的智控板,打開燈。
吊頂的光照亮視野。
客廳裏積著幾堆空酒瓶,酒瓶種類各不相同——威士忌、龍舌蘭、伏特加,全是烈性酒。
而方才差點將邊星瀾絆倒的,正是一瓶高度數的白酒。
林殊家裏遭賊了?
邊星瀾換上拖鞋,放輕腳步,謹慎地往臥室走。
臥室床上的被子隆起大包,正有規律地小幅度起伏,被子裏明顯有人。
邊星瀾還未走進門,裏頭先傳出林殊的聲音,“誰?”
林殊的聲音有些喑啞,僅一個字就透出深深的疲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