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陰郁導演(第4/5頁)

是的,5億。

簽合同那天,他就坐在江徽音旁邊,看到江徽音認真地簽下名字後,他隨便翻了下合同,就迫不及待地簽了名字。

回頭韓林疑惑違約金太高了,有點奇怪。

但是這是他們自己爭取來的好機會,他們是不會違約的,何況連江徽音都簽了,他們還擔心什麽。

現在任鶴鳴好像知道為什麽違約金這麽高了。

韓林坐下好聲好氣地跟他說:“阿鳴,你也知道我們拿到這個機會不容易,知道它多難得多關鍵吧?拍完這部電影,你穩一線了。”

任鶴鳴沒說話。

韓林嘆了口氣,“你好好想想,我這兩天就睡在外面。”

第二天任鶴鳴還是不願意去拍戲,好像去片場拍戲是多可怕痛苦的事。

除了無力地面對任鶴鳴,韓林還收到了林空濛的質問,問他任鶴鳴為什麽不回他消息。

為了穩住這位姑奶奶,韓林發了任鶴鳴掛吊瓶的照片給她,[真不是故意不理你,阿鳴發高燒很不舒服,都沒看過手機。]

沒想到,林空濛看到照片後非要來看他,韓林想到一提到她任鶴鳴那個崩潰的樣子,哪敢讓她來啊。

公司領導又一次打電話罵他。

韓林焦頭爛額。

好在,第三天下午,任鶴鳴願意去片場拍戲了。

那天下午他帶著飯給一天沒吃飯的任鶴鳴,看到任鶴鳴正刷手機,他走過去一看,他竟然在看同性戀的資料。

韓林嚇了一跳。

他是知道任鶴鳴有多討厭同性戀的,幾乎是談“同”色變,沒想到他此時竟然自己主動看同性戀的資料了。

更沒想到的是,任鶴鳴不用說就好好吃了飯,吃完飯啞聲說:“我去片場拍戲。”

韓林喜極而泣,忙去安排。

任鶴鳴去片場時,蘇青喻正跟江徽音一起討論戲份。

暖黃色的夕陽漫天,染了玫瑰色的晚霞,給兩人鍍上了一層曖昧的濾鏡,本身條件就非常優越的兩人,在濾鏡加持下,和周圍的人有一層明顯的壁,好像不是屬於他們這個世界的人。

任鶴鳴沉默地看著他們,眼睛一眨都沒眨。

韓林看不出他幽深的眼眸在想什麽,推了一下他。

片場忽然安靜了很多,蘇青喻轉頭看到任鶴鳴略一挑眉。

只是三天而已,任鶴鳴就消瘦憔悴了不少,臉上沒什麽血色,眼睛倒是有點紅。

他轉頭時他正看著他,等他頭轉過來,他已經移開視線,看向了別處。

許榮甲冷哼了一聲,“還知道來啊?”

韓林忙讓助理把咖啡和甜點發給大家,去許榮甲身邊彎腰給他道歉。

許榮甲一點都不領情,“不知道我兒子不能喝咖啡嗎!”

韓林忙說:“知道知道,許導胃不好,還有牛奶呢。”

許榮甲:“牛奶也不能喝!”

“……”

許榮甲這兩天脾氣越來越暴躁了。

蘇青喻知道原因。這兩天他已經有點吃不下飯了,哪怕是煮得稀爛的粥,他都無法喝多少。

昨晚十二點多,他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手間,527告訴他門外有人。

他從貓眼看到,本早該睡著的許榮甲,正穿著睡衣披著外套在他門外踱步。

沒人的黑暗走廊裏,他腳步輕得連聲控燈都沒驚動,面容焦慮地圍著門走來走去,好幾次擡手要敲門,又收了回去。

蘇青喻靠在門內的墻上安靜等他離開,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

深夜兩點多,許榮甲托著沉重又蹣跚的腳步回去了。

蘇青喻那時就知道,他瞞不住了。

他的唇色可以用唇膏掩飾,他的痛苦可以用演技壓下,可是他身體的反應他的毅力已經控制不了。

他這才知道,許允寒拍這部電影時有多痛苦,精神和身體雙重的。

醫生跟他說,一些癌症患者在痛苦和折磨之下會抑郁。

許榮甲被氣紅了眼,“你們知道全劇組都在等嗎?知道我兒子是托著病體在等他拍戲嗎!”

韓林彎腰連連賠不是,又好聲好氣地從副導那裏接過明後天的戲份,給任鶴鳴讓他好好準備。

任鶴鳴看了一遍,走到蘇青喻身邊,啞聲開口:“我有事跟你說。”

說完他看了一眼江徽音。

蘇青喻:“直接說。”

任鶴鳴看向他,眼眸微動,“你確定?”

蘇青喻點頭,在任鶴鳴幹涸的眼睛裏看到了隱隱閃動的光。

他又看了一眼江徽音,說:“許允寒,這個劇本是你以我和你為原型寫的吧?”

兩人都沒有露出驚訝或其他情緒,神情很平靜。

蘇青喻一點也不驚訝任鶴鳴看出來了,那天晚上他就對任鶴鳴說了,任鶴鳴一定看出兩個小演員演的就是他們小時候。

他早就知道,這件事和他的病一樣瞞不了多久。

太明顯了。

一個主角是導演,一個主角是男演員,相識已久,一起走了很長很長的路,還是許允寒自己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