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阿叔是鷹(第2/4頁)

躺在床上時,黎南珠跟歷延年說:“其實——”

“?”

黎南珠就上手捏了捏歷延年的臉,然後笑嘻嘻說:“沒什麽,睡覺吧!”

其實他在昭州生活了近二十年,到了京城才四五年時間,有時候想昭州,但好像也不是特別特別想,身邊有歷延年,有紅豆小糕,在哪裏好像都很快樂。

當然煩心事也有,總的來說,是踏實的。

他是會自己找樂子的。

八月時,內閣發了文書,海外通商船隊啟動,照舊是由昭海伯負責——昭海伯王鏗已經上了折子,自請願意前往。

論海外航線,整個大歷沒人比昭州王家知道的更多了。

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地圖航線、手稿,還有海外的關系人脈,哪怕是有段時間停了海外航線,那也比大歷沒根基的強太多。

王鏗說,他天生就是海上冒險的人。

如同他祖上一般。

誰不想繼續祖上光輝榮耀。

朝中保守派繼續反對,反正一件事除非眾人都有利益,不然總會冒出反對、不贊同的聲音,大歷是小農經濟,官老爺們骨子裏認為士農工商,商業沒什麽好在意好提拔,大費周折跑到海外的。

時間久遠,他們可能忘了,如今大歷能讓底層百姓糊口填飽肚子,不至於挨餓的土豆、玉米,那就是海外商隊帶回來的。

經過一代代的培育,現在的土豆玉米產量高,更適合大歷土地。

以前幹旱水災,是死大批大批的人,易子而食不是空話,但永熠帝時積累下的家底,土豆好活,又好保存,加上朝廷賑災,比以前百姓生存活下去要好多了。

“既是如此,放這幾位到地方歷練歷練。”歷延年看著桌案上反對的奏章說道。

黎暮澤搖頭說:“不好如此,下放到地方,百姓更是受苦。”這幾位的秉性,到了地方不適合。

“那你意思?”

“暫且不動,各位的副手先考校考校。”黎暮澤道。

敲山震虎,考校著重副手,主位自然是有了危機感了,要是副手能用,直接提上來——以前哪怕利益相同,可如今這正位就一個空缺,還能一致嗎?

有野心的自然會暗暗向聖上表露忠心。

黎暮澤感嘆:“也是如今氏族微末凋零,若是以前這等小手段用不了的。”

氏族力量的團結,個人的利益算什麽,官場錯根復雜,背後牽扯之深。

所以此時大歷弊端多,骨頭難啃,但仔細梳理都是有線頭,只要開了個頭總能理清——因為祖上將更難啃的都給你清理過的。

為何黎南珠說有生之年極有可能坐上火車也是因為這個。

大歷就像是一副陳舊發了鐵銹的龐然大物,表面看塵土野草像個野蠻人——真徹徹底底的封建守舊社會。但扒開底下一看,類似個四不像的機器人,關鍵處還有鉚釘,雖然生銹了。

他們只需要塗了油,敲打敲打,再修理修理,這個龐然大物就能站起來,換做新面貌了。

歷史發展的軌跡,降落了一個變故,改變了整個走向。

幸好比較早,還沒到徹底挽回不到的局面。

九月初,聖駕回京。

到了京中頭等大事就是安親王終於要成親了!

十二每天呲著牙笑著個大臉,見誰都是:“我十月一就要娶妻了。”、“你知道我夫人是武林高手吧。”、“回頭來喝喜酒。”、“我跟你說,當初我和我夫人認識那也是一樁奇事。”……

逮著誰都要誇他和信四的愛情。

那幾天信四都是繞道避開主子走的,怕被主子笑。黎南珠逮了好幾天才逮住,就說:“老十二在外頭吹你們的愛情故事,你知道嗎?”

信四點頭。

黎南珠興奮,“你什麽感受?”

信四回味了下,點頭,“挺好的。”

“……我還以為你害臊覺得丟臉。”黎南珠故意道。

信四說:“不丟臉,他說這些我也愛聽。”

黎南珠:……愛情的酸臭味。

“走吧走吧,別亂跑了,馬上就成親了,你整日在外頭,快試試你的新嫁衣。”

這次新嫁衣是男式袍子,做的簡潔又不失華美,很符合信四的審美,穿上人也精神,有幾分英俊利落來,就是不秀美,同十二站在一起,比十二還高了小半頭。

黎南珠突然想八卦一件事,但他想了下忍回去了。當天夜裏跟歷延年叭叭,“你說你十二叔是上頭的,還是信四是上頭的?”

“我沒好意思問信四。”

“我覺得信四像是一。”

歷延年頭頂問號什麽是一。

“就是你啊。”黎南珠說完,又說:“就那一次,我怎麽也想不到,我就是中了藥,如狼似虎向你撲過去,怎麽也是我主動當底下的。”

歷延年此時懂了,便說:“是藥的問題所致。”